他换了一个本子:“这个课题是研究γ射线通过物质时的吸收系数测量,并对克莱因-仁科公式进行验证。它涉及了很多最新的物理学内容,没有太多可以用于参考的资料。”
赵忠尧知道不能拒绝密立根两次,而且这个一听就有难度,于是说:“谢谢教授。”
李谕眼睛也一亮,就是通过这个实验,赵忠尧在两年后发现了正负电子的湮灭现象,也是人类第一次发现正电子。
这个时间甚至早于狄拉克对正电子的预言。只是因为太早,反而让赵忠尧、密立根无法相信。
——其实就算狄拉克已经做出预言后,搞实验的物理学家基本也不会及时去看理论物理学家的论文。
而且狄拉克搞的还是在理论物理学家看来都非常基础的理论物理,看懂他的论文确实挺难的。
别人都说隔行如隔山,在目前的物理学界,甚至有点适用于搞实验的和搞理论的。
历史上狄拉克做出预言后,发现正电子也要过上15个月。如果做出预言的是个实验物理学家,可能时间会快不少。
至于所谓的克莱因-仁科公式,不用过分关心,只需要知道是研究原子物理中电子、质子是否为原子核的组成,以及关于β衰变的一些理论验证就好。
这个公式是在狄拉克的公式基础上的进一步推导版本。
&;=&;&;&;反正挺复杂的,实验也很难做,这两年有得赵忠尧辛苦。
——
李谕抵达纽约后,在书店先找了找最近的物理学期刊,好不容易才看到海森堡的那篇“论量子理论运动学和力学的感知内容”文章。
海森堡这段时间已经想明白-的物理含义了,也就是这篇从哥本哈根创作的27页论文,概述了海森堡最著名和最有影响力的物理学贡献:量子力学中的不确定性原理(以前叫测不准原理)。
基本补足了量子力学的大框架。
话说一开始称之为测不准原理,是因为海森堡举的那个例子,也是个思想试验:
如果测量一个电子的确切位置,就需要波长极短的电磁波去照射,但这样的电磁波能量比较高,根据能量守恒,碰撞后又会让电子的动量出现很大的偏差;
而如果要测量电子的动量,就要用波长较长的电磁波,这样的电磁波能量小,测的位置就不准了。
反正是个矛盾,想测准确这一个,就测不准另一个。
这两种量在物理学上叫做“共轭物理量”,除了速度与动量,还有时间和能量也是共轭物理量,即时间测得越精确,能量越不精确,反之亦然。
不确定性原理已经上升到哲学高度,对量子力学的理论根基极为重要。
而目前海森堡还在和薛定谔进行着小范围的争吵,他们两人这一年为了矩阵力学与波动力学谁是天下第一争得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