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天刀锋锐无比,许宣也不管有何机簧,运气连劈数下,锁扣尽断。
暗门“吱嘎”一声,垂启摇曳,露出一角夜空。
清风扑面,许宣精神大振,转身伏在“井口”,呼唤白素贞。
白素贞下潜数回,始终不见那“婆婆”踪影,眼看水面汹涌如沸,即将淹没整个洞窟,只得从那“井道”冲入密室。
漩涡喷涌,接连漫过“井口”,汹汹流淌,转瞬便已淹过两人脚踝。
外面隐约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喝声,应是茅山弟子闻见动静,从各处赶来了。
许宣更不迟疑,引着白素贞跃出暗门。
此时雨霁云收,月朗星稀,照得四下一片雪亮。
身处山顶最高处,周围密树连绵,掩映着几座巍峨的道观与亭阁。
脚下那座密室竟是一座毫不起眼的铁坟,碑上刻着“紫虚元君之墓”。坟顶洞开,洪水滚滚涌出。
白素贞衣袂如飞,提着朱洞元落在一处高凸平整的岩石上,将他放好,径自朝崖下掠去。
“白姐姐,等等我!”
许宣紧追不舍。奈何重伤初愈,真炁不畅,御风术又远不相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越去越远。
到了半山,绿丘如海,松涛起伏,却不见她的人影。
大风刮来,心中空空荡荡,又是懊恼又是难过。
正自失落,忽然嗅到一缕熟悉的清冷幽香,从身后飘来。
他大喜转身,叫道:“白姐姐……”眉睫一寒,剑尖已抵在额前。
见她蹙眉凝视着自己,一言不发,许宣满腔喜悦也随着残存的一点希望消失殆尽了,叹了口气,道:“是了,你吃下整截忘情草,已经记不得我,也记不得从前一切了。”
白素贞双颊泛起浅浅的红晕,撤回剑,道:“许官人救命之恩,自当铭记不忘。玉蟾洗心换骨之后,万物如新,或许你我从前相识,但我已经不再是从前之我了。”
许宣心中一酸,刺痛如针扎,不由想起自己在慈寿塔下所说的那句话。
“过去之我非我,未来之我未来,当下之我转瞬即逝,不过是未来之因、过去之果。和尚问我是谁,我非我,是世间万法因缘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