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里寂静一片。
刘半仙往前走的时候,感觉到无数冰冷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既想把他看穿,又实在抑制不住涌动的杀意。
然而尹秀正跟在他的身后,这也叫刘半仙心里有了底气。
于是他大喇喇走在前面,往那张太师椅上坐下。
站在四楼的不是大茶壶,而是几个账房先生。
一个个穿着长袍,瘦高,长相精明,有一对能把人看透的明亮眼睛。
其中一个人犹豫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走上前来。
“两位爷,您们可知道这把椅子不同别的,不是能随意坐的。”
刘半仙微微一笑,“椅子就是给人坐的,难不成还是供着的不成?”
“椅子当然是给人坐的。”
账房先生也报以客气,不亲近不疏远,称得上是“冷漠”的笑容。
“然而,我得说,这把椅子很特殊。
早些年间,李爷号称刚拳无二打,他在这里坐了一夜,津门所有的高手都汇聚于此挑战他,要将他从这椅子上拉下来。
然而他没动,因此津门十九道河都服他,叫他一声爷,这把椅子,也只有他才坐得稳。”
“你是说,没人敢坐这椅子?”
“怎会没人敢坐?这世上多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谁不想出名,谁又不想做英雄?”
账房先生还是十分地客气,“然而这些人在这里从未坐过一晚上,往往只到了半夜,他们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从此再不出现在津门。”
“我知道了。”
刘半仙将手撑在下巴底下,兴趣了了,“您怎么说,尹爷?”
尹秀淡然道:“我们不会在这里过一夜,因为我们很忙,然而眼下,我们又不打算离开。”
账房先生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的压迫感不来自于刘半仙,而是尹秀身上散发出来的。
于是他用眼睛悄悄观察着尹秀,手也在袖子里微微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