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意味着,裴温姝往后若要嫁人,只能低嫁。
而这对她而言,该是最重的责罚。
可宋锦茵想起了柳氏那条右腿,想起裴温姝嚣张的眉眼,曾笑嘻嘻地让人对她用刑,想要她的命,心里忽然就涌出了一股不平。
低嫁而已,她还能好好活着,若收敛一些,她还能用国公府的身份在后宅换来旁人的仰望。
可她明明恶毒至极,凭什么能得如此安稳?
宋锦茵袖中的手微微蜷缩而后攥紧。
只是那不平不过一瞬,裴慕笙便大口饮了杯酒,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想来也是老天都烦了她,听闻她离府后着了风寒,全身无力,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当下便毁了脸,之后便一直身子虚弱,病得厉害,即便二夫人想方设法地想求祖母将人接回去,裴温姝也没力气起身,只能拖在那。”
宋锦茵心底恨意散开,回过神,才惊觉自己竟然替柳氏抱起了不平。
她咬了咬下唇,怎么都不愿承认。
耳畔是裴慕笙的声音,宋锦茵这才知晓,裴晏舟口中不一样的国公府,如今究竟是何模样。
“国公爷生了重病卧床不起,二房也突然开始行下坡路,不仅裴瑾之和裴温姝相继出事,连带着二伯的官位也好像出了问题,我母亲让我少去打听,收到大哥的消息,便将我赶了出来,嗝......”
打嗝声起,酒香四溢。
宋锦茵思绪因诧异飘远。
她不敢想,原本门庭若市的国公府竟落得无人问津,门可罗雀的地步。
只剩一位曾经被陛下看重的世子,如今也被贬来暂代这洛城太守一职,不知何时才是归期。
宋锦茵都无需去京都,便能想到那些人的嘴脸,在说起裴晏舟时该是何等的戏谑。
怕是都想报曾经被他碾压的仇。
可明明,裴晏舟是因着她才在这地方落的脚。
他本是可以回到京都,去搏那更高的位置,可他不仅没有回去的打算,竟还送信将三姑娘请来,只为了陪她。
这一刻,宋锦茵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