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旷地上烧着一个大火柱,遍地都是横七竖八倒伏着的松树。他进木屋其实并无多时,但外面已然闹得天翻地覆,方才在屋里其实也听到了不少动静。
屋外众人分列在火柱两旁,似乎隐隐间划成了两派。
苏星河站于右首,段誉、鸠摩智,乃至于康广陵、薛慕华等一干人都站在他身后。
星宿老怪丁春秋则站于左首,星宿派众多弟子站在他身后。
另外还有一些武林人士,则疏落地站在更远些的地方,似乎不想被卷入双方的是非之中。
苏星河和丁春秋二人正在催运掌力,推动火柱向对方烧去。
眼见火柱斜偏向右,显然丁春秋已大占上风。众人个个目不斜视的瞧着火柱,对柴信从屋中出来,竟是谁也没加留神。
只见火柱越来越偏向右方,苏星河衣服中都鼓足了气,直如顺风疾驶的风帆一般,双掌不住向前猛推。
丁春秋却是谈笑自若,衣袖轻挥,似乎漫不经心。他门下弟子颂扬之声早已响成一片——
“星宿老仙举重若轻,神功盖世,今日叫你们大开眼界。”
“我师父意在教训旁人,这才慢慢催运神功,否则早已一举将这姓苏的老儿诛灭了。”
“有谁不服,待会不妨一个个来尝尝星宿老仙神功的滋味。”“你们胆怯,就算联手而上,那也不妨!”
“古往今来,无人能及星宿老仙!有谁胆敢螳臂当车,不过自取灭亡而已。”
鸠摩智、段誉等心中均想,倘若我们几人这时联手而上,向丁春秋围攻,星宿老怪虽然厉害,也抵不住咱们合力。
但众人一来自重身分,轻易不愿联手合攻一人;二来聋哑老人和星宿老怪同门自残,旁人不必参与;三则相互间各有所忌,生怕旁人乘虚下手,是以星宿派群弟子虽将师父捧上了天,鸠摩智等均只微微而笑,不加理会。
突然间火柱向前急吐,卷到了苏星河身上,一阵焦臭过去,把他的长须烧得干干净净。
苏星河出力抗拒,才将火柱推开,但火焰离他身子已不过两尺,不住伸缩颤动,便如一条大蟒张口吐舌,要向他咬去一般。
猛听得镗镗两响,跟着咚咚两声,锣鼓之声敲起,原来星宿派弟子怀中藏了锣鼓铙钹、唢呐喇叭,这时取了出来吹吹打打,宣扬师父威风。
更有人摇起青旗、黄旗、红旗、紫旗,大声呐喊。武林中两人比拚内功,居然有人在旁以锣鼓助威,实是开天辟地以来所从未有之奇。
鸠摩智微微一笑,说道:“这丁春秋的排场,当真是前无古人!”
锣鼓声中,一名星宿弟子取出一张纸来,高声诵读,骈四骊六,却是一篇“恭颂星宿老仙扬威中原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