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香味让他心安,令他在因大哭而脑缺氧的晕眩时刻,朦朦胧胧。
……
万历五年。
十四岁的万历皇帝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礼部已经替他寻到了皇后的人选,不久后,他将要成婚。
对万历来说,成婚是喜事,这代表着他终于能够摆脱老母亲李太后的时时监视,可以自己住一个宫殿了。
然而,这几日,他却总是闷闷不乐,便是在有张居正监督的经筵日讲课上,也时时走神。
张居正还是挺给小皇帝面子的,便是要规训皇帝,也会等外人走了再来私下劝诫。
“陛下近两日怎么总是走神?”
张居正当着小皇帝的面,在只有三个人的情况下,询问起了冯保。
冯保摇头,无奈笑笑道:“张元辅有所不知,前两日万岁爷失了一样陪伴多年的宝贝,万岁爷长情,自然伤心。”
听到皇帝走神并不是因为婚期将至,而导致的魂不守舍,张居正松了口气的同时,这才展露笑颜,看向‘长情’的小皇帝。
“陛下,是什么宝贝让您如此伤心?”
原本还担心被训斥的万历,见张先生非旦没有训斥他听课不专心,反而还对他笑了,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张居正,他的大伴冯保先替他回答了。
“是把玉如意。”冯保说着,还从袖子里掏出了三块东西,是已经碎成了三截的翡翠玉如意。
“这是咱们皇上被册封为太子的那一年,先帝亲自命人为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雕做的,皇上很喜欢,连睡觉都要抱着它睡呢。”
冯保的话颇有些大人调笑小孩儿的意味,十四岁的万历臊红了脸,再看张居正,竟也微微笑了起来。
“原来是先帝留下的宝贝,儿恋父,难释怀也正常。”张居正说着从冯保手上接过那三块碎玉,仔仔细细查看一番后,他对小皇帝说道:
“陛下,玉石易碎是乃常事,可以寻能工巧匠补回原样。”
万历却是摇了摇头,面作哀伤道:“便是补回去,也不是原本那块了。”
张居正察觉到了小皇帝的小心思,他试探性地问道:“那要不,重新再做一把?”
谁知这一问,原本还颓丧着的万历突然亮起了双眼,连连点头道:
“张先生所言有理,那便再做一把,为了防它再碎掉,我想打一把全金……”
万历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他发现,原本还是微笑着的张先生,已经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