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与徐章见此,立马起了身。
“师父?”
“师父。”
两人不约而同地一声唤,立刻道明了黑袍人的身份——徐箫彻。
安景帝听到了这一声,原本还惊疑不定的目光,顿时直直朝来人看去,探究地看着他斗笠下的面容。
呈海见此人面圣,竟头戴斗笠,刚想上前一步呵斥,却被满脸异色,若有所思的顾长德给拦下了。
徐箫彻也没有要吊人胃口的闲心,进了殿中后,缓缓地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哗啦——”
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中骤然响起,原本众人集中在徐箫彻身上的目光,顿时都转向了安景帝。
而此时,安景帝已经随着徐箫彻露出的面容,而缓缓起身,胡唇微张,满目惊愕,复杂的神情一齐涌上,懊悔、欣喜、感激、满足……
相比于安景帝的激动,主动而来的徐箫彻则显得淡定极了,沟壑深陷的沧桑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怅然,最终归于风轻云淡,“一别经年,陛下,龙体圣安。”
安景帝看着徐箫彻苍老如斯的面容,张了张嘴,却是满心复杂情绪堵在心口,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反而踉跄一步,差点摔下台阶,还是清王在一旁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让他堪堪稳住了身子。
清王看着安景帝的反应,再看看徐箫彻看着安景帝叹息的神色,拧眉笃定,“师父,您认识陛下?”
徐箫彻看着安景帝这个样子,淡淡叹了口气,略带嘲讽,又似半开玩笑地调侃,“陛下这身子,如今可越发不像样子了。少时陛下不听劝,不肯好好习武,到老了可曾后悔?陛下这般急切地朝老夫走来,还是想一剑杀了老夫吗?”
清王一听这话,扶着安景帝的手顿时用力,立刻就让原本就步履踉跄的安景帝难以向前一步。
安景帝一转头对上了自家儿子幽冷警告的深眸,不由得苦笑……他说,怎么这混小子厉害如斯,原来、原来是这老东西教出来的……
安景帝一步动弹不得,没了法子,他倒是先看向了徐箫彻,服了软,苦笑一声,认真懊悔,“老师,当初是朕错了。一意孤行,双目蒙蔽,又错信奸佞小人,残害忠良……”
徐箫彻看着苦涩认错的安景帝,眼中怔愣,而后颇是疑惑地笑着摇了摇头,“陛下不恨老夫了?陛下可还记得,是老夫处置了那两个并非皇族血脉的孩子,逼死了胡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