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么松懈,万一他来个偷袭,咱们可就完了。”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士兵的笑声戛然而止,神色各异,但很快又被酒精和胜利的喜悦冲淡了警惕。
“好你丫个老李,老子不管你,你就这说风凉话是吧?我看你就是太多疑。”
负责哨卫的屯长提了提裤子,从一侧正隐隐传出喘息的营帐中走了过来,伸手遥指了下如墨的河面:
“你看看这洛河,咱们把船都给他烧光了,他们怎么过来?游泳吗?哈哈!”
屯长的打趣顿时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可没有各种泳池给人练习游泳技能。
普通的老百姓,除了那些生在河边靠水吃饭的,那全部都是旱鸭子,他们这些北方兵士尤其如此,会水者千里万里挑一是绝不为过。
而不会水的旱鸭子若是强行游泳,说过膝的水能淹死人也绝不是危言耸听。
如此,就更别提这漆黑的夜晚了。
李毅对此无法反驳,只是默默地站起身来,走开两步。
夜色越来越浓,洛河的水面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
李毅的心中却如同被这河水浸泡过一般,沉甸甸的。
他再次环视四周,那些狂欢的士兵们,脸上洋溢着的是对胜利的盲目自信和对未来的无畏放纵,甚至连他们曲军候张洪都不例外。
那位高大壮硕的长官,满脸通红,应是刚刚酒足饭饱,眼下正左右各搂着一个小娘子,哈哈笑着把人往他大帐里送。
他身后的那些高级军官们,也各个是红光满面,一脸的谄笑。
如此看来,倒是自己显得不合时宜。
“希望是我多虑了。”李毅低声自语,走向河面,在岸边闭上眼睛任晚风吹拂。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河对岸隐约可闻的异响,那声音细微而断续,若不仔细听几乎难以察觉。
李毅猛地睁眼,耳朵竖起,试图捕捉更多的信息。
只听那声音似乎带着某种节奏,既像是微弱的水声,又像是有许多脚步在沙滩上轻轻踏过的声音,但这显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