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迈步的脚微微停顿,“当时你若不跟宋文濂说苑先生的事,只怕他能躲过一劫。”
踏着月光,抱着怀里的人,容毓没有再想什么,径直的往外走着。
广宁的地理位置要比扶州更靠南边,气候也更温和些,街边的大数已经生出嫩芽了。
苑福宁窝在容毓的怀里。
头窝在他的颈窝,什么都不想思考。
这一刻,她只想跟个鸵鸟似的,躲回自己的窝里,谁也不见,什么也不说。
容毓是懂她的。
认识苑福宁这样久,她最常做的就是躲在那坚硬的外壳后面,露出一张温和的笑脸。
他宁愿福宁哭些,闹些,至少有的发泄。
或者像现在这样,放空一些也好。
广宁不再繁荣了,现在戌时还没过,小路两边门窗紧闭,只有月光的光亮。
苑福宁声音发闷,“放我自己走吧。”
容毓没松手。
“好不容易让我这样抱着,姑娘多给些时间才好。”
他低下头,轻轻蹭了蹭苑福宁的头顶,姑娘家的头发都是香香软软的,带着几分夜色独有的凉意。
苑福宁抱住了他的脖子。
“我爹死了。”
她声音很轻。
呼吸打在容毓的耳侧,逐渐紧促,然后轻轻的啜泣起来。
她抱紧容毓的脖子,就像抱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似的。
容毓停下了脚
步,找了个树桩子坐下,将苑福宁结结实实的揽进怀里,就像哄小孩儿似的,轻拍着后背安慰着。
他什么都没说。
苑福宁只是在哭。
她其实早知道父亲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