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桓让也不着急将东西接过,只是往台阶上走,直至门房跟在他身后说:“那人说里头是一份状纸。”
他到这时才提起神儿来,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门房,诧异道:“状纸?”
门房点了点头,再次将信递过去,桓让这回才伸手接过,一边撕开信封,一边嘀咕道:“状纸怎么送到我这儿来了……”
待他打开状纸过目,尚未看完时便急忙问门房:“你说那个送状纸的人呢,他去哪儿了?”
“他刚走,”门房伸手指了指尤校离开的方向,桓让当即说道:“快去把他追回来!”
“哦……是!”门房说完,又急急忙忙跑下台阶,正要追去,桓让却又将他叫住:“不必追了。”
桓让看着状纸上最后两行小字,抬起头来自言自语道:“司隶府……居然还送了一份去司隶府……”
他像是在思忖着什么似的,忽而又跑到马车旁,只说一句:“进宫!快进宫!”
说着,也顾不得什么主子的尊贵体面,自己就拿起马扎放在地上了,继而登上马车,又催促车夫道:“快点快点!动作快点!”
尤校望着马车驶离府邸门前,这才安安心心的回回府去。
皇宫止车门外,谢徵刚刚走下牛车,尤检坐在辕座上等候,谢徵则带着玉枝一同进去了。
“娘子,您确定…他一定会亲自向陛下禀报此事么,若是他把状纸送去御史台,那这件事情,外家郎主恐怕也要被牵连进来。”
连玉枝都看出来谢徵想利用此事来对付桓让了,她却是担心阴差阳错,倘若桓让将状纸送到御史台,到时这桩案子便成了李叡来接,将来谢贵嫔那边要是报复起来,李叡免不了要遭殃。
谢徵信心满满的说道:“这么大的一桩案子,御史台和司隶府哪个不是抢着来接?桓让刚擢升了侍御史,眼下正急需一件大功来稳固自己的官位,你觉得,他舍得把功劳分给御史台那些人么?”
“那他会不会先去找武陵王商议对策,然后再进宫面圣,毕竟陆惠林是临川王的人,他定也料想到此事与临川王脱不了干系。”
“不会,”谢徵回首看了玉枝一眼,继而哂笑道:“因为我告诉他,状纸也往司隶府送了一份,他既然要和司隶府抢案子,必然会火速进宫,至于御史台,还需等到未时才上职,他就算想把御史台的人牵扯进来,也得等到未时之后。”
她说完,又细算了算,言道:“他住在北市,从御史台散职回府,坐马车需三刻时辰,再折回来,又需三刻时辰,咱们从止车门走到式乾殿,大概需要两刻时辰,那加起来,正好就是一个时辰,所以,大概在未时,咱们在式乾殿,就会看到他着急忙慌的赶过来了。”
玉枝沉默未语,似乎有心事,却又不敢同谢徵说。
主仆二人走到式乾殿外头,暮春小太监远远望见了,一脸的惊喜,唤了一声:“郡主?”说着,就想朝谢徵走近,可挪了一步,看了眼对面的内侍,忙又退了回去,只是转身面朝着谢徵。
谢徵见着暮春,亦是满脸笑意,她走到殿门口,站在暮春面前,冲着另一个内侍摆了摆手,示意他进殿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