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跪在地上如何如泣如诉地道歉后悔,温归姝都没有放在心上,她满心担忧地都是自己脸上的黑痕可有擦干净?想到邵玹的胡闹,温归姝又忍不住狠狠瞪了身侧的人一样,勾得邵玹也没忍住扬起嘴角。
宁国公偶然瞥到邵玹嘴角的浅笑,顿时后背发凉,连说话都不利索了起来:“皇上,都是臣教子无方,才惹出这等祸事来......还请皇上恕罪,留他一条狗命,臣一定严厉教养,让他日后能改过自新、为皇上分忧啊......”
温归姝听了这话开口刺了一句:“宁国公这话说得有意思,你这儿子连本宫都敢出手冒犯,这等跋扈张狂之人能为皇上分忧?放在皇上身边莫不是要把皇上气死?”
有些事温归姝不计较,但是既然这宁国公府都撞到了温归姝面前,温归姝也不客气,连带着对宁国公夫人在外吵吵嚷嚷着要邵玹回京后大选的不满也按在了宁国公头上。
宁国公听到温归姝的话心中也是不舒服的,他与皇上说话,皇后一介女子插话未免有些太没规矩:“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臣那儿子本性纯良,只是喝酒误事又未曾见过皇后,这才没认出您来......”
纯良?宁国公没什么文化,当真是张口就来,言辞之中还怪罪是她不该微服出行这才让宁小公爷没认出来。温归姝冷哼一声,邵玹立马就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男人讨好地将手递过去握住了温归姝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腹轻轻抚着她的手背以示安分:“你那儿子本性纯良?朕还是头一次听到这般说辞......好啊,好啊!”
“你看看这折子吧,朕倒是不知道你这儿子除了敢冒犯皇后外,还敢做出这么多事来!不仅如此,你们宁国公府那些亲戚,也各个是打着安王的旗号侵田霸庄的好手啊!”邵玹将桌案上的折子扔了下去,平淡的语气中却蕴含着雷霆之势,每一个字字音落下都叫宁国公心头一颤。
他连忙捡起那折子,越看脸色越苍白,那折子上有宁小公爷欺男霸女、通奸有夫之妇的罪责;有他妻子收受贿赂买卖官位的罪责;有他叔父侵占城郊良田、庄宅的罪责......就连他金州老家族人做出的恶事都被一一条例。
折子最下方的落款不是旁人,正是当今丞相霍文。
这些都是霍文亲手查上来,不少罪责绝非这两日能翻出来的——皇上究竟是何时开始对他不满的?这个问题让宁国公冷汗淋漓,若说他刚刚还有以功挟持邵玹之意,但现在宁国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
宁国公放下折子立马磕起头,咚咚地撞击声听得温归姝心烦意乱:“皇上,请皇上赎罪啊!皇上,臣,臣真的不知道这些啊!臣就是个老大粗,哪里知道他们竟打着臣的名头行此恶事!”
宁国公下
了十足十的功夫,没一会儿额头已是一片乌青,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安王也来了。
安王最近的身形又圆润了些,整个人提着裙摆跌跌撞撞跨过宫门时宛如一颗圆球般滚进来,激动之时还差点摔个狗吃屎。
邵玹看到安王的身影脸色一冷,他这个弟弟算不得聪慧,若是这会儿也要为宁国公求情,倒是显得他这个皇上不近人情了。
果不其然,安王进门就跪在地上开始为宁小公爷求情,可是他并不知道霍文已经整理好了整个宁国公府的罪责,还以为邵玹生气的只是宁小公爷强占民女、冒犯皇后的事。
他说的口干舌燥却见殿内鸦雀无声时还有几分诧异,想到邵玹的专断狠辣,安王又立马求起温归姝——邵玹如此动怒还不是因为宁小公爷冒犯了皇后吗?只要温归姝开口原谅此事,邵玹定不会计较的......
安王还在为自己的聪明得意洋洋,却没看到宁国公已经瘫软在了地上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