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说罢,一步跨上马,身后两个缇骑快走两步,也将宋氏托上了马。
“起步!”皇甫遥接过那面黑面令旗,『插』在腰间,一手攥着马缰绳,脚下马蹬轻夹了下马肚子,老马蹄子扬起,踢踢踏踏的往前走去了。
宋氏骑得马是匹骑了二十余年的老马,与皇甫遥的马同属一个马厩的,那母马先是磨着蹄子不向前走,等得公马驮着皇甫遥先去,马上的老人回过头来看向宋氏一眼,母马这才鸣了一声,稳稳当当的朝前走了。
两人就像两马。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嫁给老爷子快五十年,藏得住的事儿不是藏得住,俩老人心有灵犀似的,不去问也不去提。宋氏从来不提。
————————————————————————————
宋衙内脖颈处有一道很明显的刀伤,直接割断了喉管,刀刃还切进去半截骨头。
反正他现在是死了,宋家到目前来说就彻底是绝后了。
宋谦的脸『色』和他的儿子一般,死僵的脸,颓废的摊在树荫下,他倒是比他那个儿子更像死人。
哀莫大于心死。
宋氏脑袋里发昏,她赶过来时曾想了数十上百句的说辞,简直是将她那些所认识的少到可怜的字儿来来回回编织了一遍又一遍。千千万万句话,到现在都是一个胃胀的屁,放了之后还肚子疼。
臭的人眼睛发酸,直想哭。
老宋家绝后了。
宋氏有些站立不稳,她抬起头来,周围少有了往常喧闹的灯火,穿过树梢,她仿佛看见了天上淡淡的星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夫人”两个缇骑一看宋氏的异样,紧张的说道。
“滚!”
宋氏突然大吼一声。
两个缇骑登时后退数步,站的笔直。
“阿姐三十二岁那年托着姐夫的福气,在长安城外的村子当了个里长后来成了县太爷再被贬成州府通判”
“太爷让咱做的事儿咱做姐夫让咱做的事儿咱做上位让咱做的事儿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