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中。
李清镜正在整理公文,梳理积攒数年之久的各种文牒。
前些日子,大姜皇帝突然悲秋思人,想起来一桩桩旧日往日,一连传下数道圣旨,召集包含李清镜在内的多位或贬或排挤的老臣。
李清镜也在准备返回州府了。
“爷爷,叔祖父走了!!”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便见李朗崖、李朗缳两人神色慌张的迈过门槛,手里各自拿着一封书信。
李清镜似乎早已料到,神色平静的说道,
“拿过来。”
李朗崖将留给李清镜的家书,双手奉上,放于案前。
“你亲自跑一趟,将另一封家书交给你姑奶奶。”
李清镜转而对李朗缳说道。
李朗缳小脸略有些苍白,明灿的眸子暗藏着浓浓的不舍。
虽然跟李清霖这位叔祖父相处时间不长,但李清霖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度,令她留下的强烈印象,似乎有种全天下事情都难不倒他的错觉。
不仅她是如此,李朗崖的感受同样如此。
区区两年,他们的武道修行,堪比他人二十年。
此刻还未成年的年纪,便已是五脏浑圆顶的境界,且根基打得无比坚固,只需等身子骨彻底发育起来,便可顺势突破至养神境界。
见李朗缳还在原地失神,李朗崖推了一把,李朗缳立刻反应过来,拿着家书匆匆离府。
“你且下去吧。”李清镜对李朗崖说道。
“是,爷爷。”李朗崖躬身缓缓离去。
家书纸墨未干,纸张是一种李清镜不认识的兽皮所做,轻轻触碰之下,给人一种温润厚实的感觉,似乎留存数百年,也不会斑驳皱卷。
信中字迹不算好看,甚至有些类似鬼画符,但每个笔画却偏偏给人一种飘然如仙,洒脱不羁的气度。
“吾弟亲启:月白风清,笔墨踟蹰,伏案良久,亦无所得。遂闲笔而告知。
兄本贱奴,委身虫佃,偶获机缘,方如久旱池鱼一遇水,一朝跃作满金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