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厢房内“啪”地一声。
苏玉挨了一记耳光,脸霎时就肿了。
“白生养你了!”苏父指着她鼻子痛骂,“好一个白眼狼,竟想要拿捏我们!”
“三叔,不要着急,有话慢慢说,堂妹她也不容易。”苏瑞拦住苏父再次高高举起的手。
“不容易?”苏父冷笑了一声,“嫁过去这么多年了,哪次让她办事她不是推三阻四?真当自己是国公府的夫人了!”
苏玉摸着脸上凹凸不平的指印,火辣辣地疼。
她渐渐放下手,抬起头看向苏父,声音颤抖着,却又带着视死如归的倔强:“打死我吧,就像你们打死荷珠那样!要不就拉我去投井,就像你们淹死我的猫儿那样!”
苏父刚坐下来,听得这话,噌地一下站起来,将椅子推得嘎吱一响:“你不要以为我不敢!”
苏玉凄然一笑,扬起脖子送了过去:“你敢吗?杀了我啊!看看翊国公府还会不会再替陶青松再娶一个苏家女!”
苏父气极,抬起手指着她的鼻子,胸口剧烈起伏着:“你!你!你!”
苏玉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尖锐的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一步一步逼近苏父:“来,刀子给你,一刀子戳进去,苏家就少一个白眼狼!”
苏瑞连忙上前阻拦:“堂妹!这是何苦?叔叔也只是提议。我们都知道当年送你进国公府是委屈了你,只是这也是为了整个苏家着想。”
见苏玉的匕首仍然对着她心口,苏瑞赶紧改了口,温声宽慰着:“你在国公府里守寡,家里人都知道不容易,走上这条路实属无奈之举。这次若为兄能够进户部做主事,苏家就有了依仗。妹妹你娘家好了,在国公府里也好过一些,不是吗?”
苏父拍着桌子:“你听听,瑞哥儿多向着你!苏家是你娘家,终究是割不断的血亲!”
苏玉闻言却笑了,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向着我?娘家?你们送我出苏家门那一刻起,就该知道,从此我与苏家一刀两断了。”
“堂妹!”苏瑞也急了,“说不得气话!血脉这东西,不是你想割舍就割得断的。即便三叔严苛了些,三婶生你养你,若听到你这气话,要她在苏家怎么过?”
当真是会要挟的!苏玉冷笑:“堂兄,既然这么担心我母亲,不如过继到我母亲膝下,替她养老送终。”
“混账!”苏父拍桌而起,高举着茶盏朝她扔过来。
苏下意识地抬起手遮挡,不想茶盏在半空中裂成两半,碎落在地。
一回头,窗口上坐着左丘宴。
“想不到堂堂关西苏家,竟沦落到卖女儿换荣耀的地步。”左丘宴从窗口跳下来,缓步走到苏瑞面前,轻蔑地问了一句:“想当户部主事?”
苏父与苏瑞警惕地看着他,衣着富贵,相貌堂堂。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会躲在窗外偷听,还翻窗进来?
左丘宴走到苏玉面前,端详着她脸上的五指印,目光不太平静。
苏玉害怕他越矩,躲闪地后退半步,恭敬地行礼:“十殿下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