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是当年宗顺帝出给皇子和伴读的。彼时他与左丘宴也是这样的岁数,纨绔归纨绔,但至少还知道,面对圣人提问,不能肆意回答,要装作心中有家国和黎明百姓。
“圣人如今忧心的是孩子们的学业,请个严厉些的先生好好教导便是了。微臣确实才疏学浅.”
“文采这东西,不重要。”左丘宴摆摆手,站在门边看着层层宫墙,怅然说道:“皇后见识弱了些,应付六宫已是勉强,朕不放心她教育子女。何聪那个老头教教学子也就罢了。朝堂中的人,朕看着都不顺心。”
陆铮明白这句话的深意。
儒家,只适合教育臣子,不适合教育皇子。朝中的人,不论谁做了孩子们的先生,很可能牵扯到夺嫡之争。
皇室的千古难题。
可他能教什么呢?
“所以朕想,让这几个孩子跟着你游历。”见陆铮又要说话,左丘宴抬手制止了他,“朕明白,你害怕担负皇子安危。可他们躲在宫里,就能活了吗?”
后宫争斗从来都是拿孩子下手。左丘宴是过来人,自是最清楚不过。
“朕问过苏玉为何不愿进宫。她说后宫女子的天地只有这方寸的宫城,所以她们就为了这一点东西斗得你死我活。
可朕不想皇子们也这样。与其在宫里混吃等死,不如让他们去看看山河,长长见识,看看天涯海角,让他们知道这天地之大,不在这一方宫城,也不在这掌下芮国。
无论他们将来是生还是死,为君或为臣,他们的心中不能光有丘壑,还要有无垠的天、广袤的海!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天地!”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像是震动了整个皇城,一群鸟儿振着翅膀飞了起来。
诺大的宫门下,没有一丝风。
一身明黄龙袍的左丘宴孤寂地站着,他的眼尾泛起一抹红,双臂沉沉垂着。
“朕是出不去了.”
许久之后,他才问道:“陆铮,你能懂我的,对吗?”
——
“一个一个来,这是谁写的?”
崔礼礼和几个孩子坐在马车里,一页页地翻着让左丘宴气急败坏的文章。
“我!”曹斌的儿子说道。
“想当大将军啊,”崔礼礼笑着捏捏他胖嘟嘟的脸,“那就要跟着陆铮好好习武哦。”
“这又是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