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宴的皇后和几个贵妃都是潜邸时,太后给安排的女人。
后宫的恩宠从来不是真的男欢女爱,而是权势的分配。如今太后权势渐强,他绝不能再给那些女人一点恩宠。这是平衡之术。
苏玉有些心疼他,更为自己庆幸。这样的地方,当真不是她该来的。
可说话归说话,有些事,她又怕太过沉迷。
后来几次,她与崔礼礼约好。一旦被他拖进内室,崔礼礼就在门外娇声娇气地唤“十郎”。
这冷不丁地唤了几次,便伤了“龙脉”。每每入戏时,左丘宴就担心崔礼礼会来捣乱,觉醒的“龙脉”顿时就沉沉睡去。
左丘宴忽然觉得这一招也似曾相识。便抓着苏玉问:“学堂门口,你是不是在我的马车旁敲过锣?!”
那刺耳的铜锣声,也曾叫他“力不从心”了好一阵。
苏玉没有被识破的窘迫:“是。学堂门口,实在有伤风化。”
左丘宴先是无奈地笑了笑,忽然又想通了一件事:“苏玉,你是不是在害怕?”
苏玉抬头看他:“什么?”
“我的过去,让你害怕。”他的眸光将她锁定。
“没有。”她垂下头飞快地否认,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左丘宴伸出手来拉她:“崔礼礼进宫是迫不得已,待事情一了,我就接你进宫来,可好?”
他目光灼灼,深情款款的模样,让苏玉心中一软。
可很快又想起那条小船,那驾马车,以及后宫的勾心斗角,吓得她一激灵,连忙站起身,跪在地上,倔强地挺着背:
“民女无心进宫,当初也只是好奇,凑巧遇到圣人,承蒙圣人不弃,有了这段露水情缘。还请圣人莫要放在心上,凡事以国事为重。”
她称呼他“圣人”,是刻意在两人之间划出一条鸿沟。
左丘宴呼吸一沉,似是有千斤万斤的石头坠在心尖,用力向下拉拽着。
灼热的眸光渐渐冷下来,他负手望着窗外皑皑白雪,一片萧瑟,就像他如今的境地,虽有一线生机,却不知要等到何时:“罢了,朕.也不留你了,明日,你就出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