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黑暗当中,只要看到那个发卡,我依旧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认出她,一点都不费劲。
这跟认其他人不一样。
想要分辨其他人,我只能从他们的穿着跟声音去分辨。
这要是在黑暗当中,只要他们不说话,我基本上就认不出来。
也是因为这一点,我觉得这么多年以来,我似乎是不太了解思柔。
思柔当着我的面指责她,问她为什么要故意把玻璃珠洒落在黑暗的客厅里,说她明知道我这个点回来,问她是不是故意想要让我摔跤。
可她不知道的是,我能够认出小姑娘。
又或者说我能认出不是小姑娘。
黑暗当中往地上撒玻璃珠的人头上没戴那个发卡。
我不仅脸盲,我还是路痴。
是那种就算是在自己家里面都会迷路的路痴。
有一天我刚从医院回来,就看到小姑娘撅着屁股趴在地上贴什么东西。
看到我回来了,她仰着头,高兴地跟我说:“我问过妈妈了,她答应让我在地上贴几个箭头跟标签,这样二哥在家里只要跟着地上的箭头跟文字走,就不会再迷路啦。”
我身边大部分时间都会跟着人,我想去什么地方,都会有人给我带路。
家里人也觉得这样就够了。
但其实我很不喜欢这样去哪里都依赖别人的感觉。
自从她在地上贴了这些东西,我在家里可以自如地去任何地方。
从心里上来说,我过得比以往都要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