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那这么说,是什么东西藏在暗处,想要我的命呢?”既然要防范什么,知晓对方身份自然是最好的,胡戈就此提出了他的问题。
“就如我前面讲得,我对怪力乱神的传闻有许多兴趣,对其中一些门路也有些研究,就在前几天,我正在尝试复现一些东方人整的新路子,其中包括了预言术,通过并不太清晰的幻象,我看到了那群该死的家伙,看到它们在观察着您,在注意着您。我意识到必须向其他人发出警告,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对象:首先,如果传言无误,大人你自己是经历过七神的神迹的,知道世上有这么一会事儿,其次我见过你,我了解你的性格和治理,如果我找你警告,最坏顶多挨一顿打被赶走,要是去警告亚历山大那头肥猪,现在这时候,怕不是得把一条老命栽在里面了。以上,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大人,在你看来,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对我来说,我们已经相会几次了!”老者开始为自己的选择做出解释,“我虽然现在在密尔停留,但我是个北方乡绅的子嗣,是在山沟沟和小河岸边长大的。当我长大、能够娶媳妇的时候,我所经历的就是不断的战争:为保护家园打仗、和蛮子打仗、领主们互相打仗、到新地方打仗,甚至和南边的奴隶主混账家伙连打好几次大仗;打仗、打仗、打仗……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可不好受了,一开始少年时的我还沉浸在英雄的故事中,但不多时就现实了起来,每个人恐怕都是这样的。”
“……老人家,您对我的警告确实很重要……”老者的警告对胡戈无疑有着重大的帮助,看来随着世界的改变,许多原本隐藏于世的力量开始提早出现。
他仔细观察这个拦停自己脚步的人了:这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穿着朴素的服装,外罩了一件老旧且褪色的黑袍子,随从已将他搜身,除开一根防身的棒子和一些看着高深莫测的符文经卷外,别无他物。
不一会儿,那个披着斗篷的人来了,随行的侍卫警惕地围住陌生人,将他与胡戈隔开。
“胡戈大人,前面有个披着斗篷的人想要见您,他说可以告诉您密尔的一切。”探路的骑兵来到众骑簇拥之下的胡戈面前,向他说道,而胡戈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一个不清不楚的人想要见他?这怎么看都不安全,不过,鬼使神差的,话涌到嘴边,就变成了,“让他过来吧。”
“没关系,胡戈大人!”老者很通情达理的,“劳勃大王结束了该死的战乱,但社会上还没有太平,我晓得这一点。正因如此,我必须警告你一股来自暗中的威胁,它正虎视眈眈地观察着你,你要警惕它们、不能被它们给逮着了!”
“老人家,您说得这些家伙,该不会是在铁群岛的弑亲者吧?”回想完攸伦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为了保险,胡戈进一步确定着。
看样子大概是个隐修者,胡戈对突兀的来客做了个粗略的判断。
不过,胡戈没想到的是,这次打猎之行,会让他见到一位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物。
“大人,不用了。”老人给出出乎胡戈意料的答复,“当我离开故乡时,我已舍弃了自己的过去,就像君临的铁卫、旧镇的学士、长城的守夜人那样,我的子嗣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命运,就不劳大人你操心了,你帮不到他们的。至于我要什么奖赏……要不大人为我写一封手谕、让我能随时进入安达斯的书库阅读?我现在也没别的爱好和欲求了……”
“海上,海上!这群家伙自海上而来!他们残酷无情、毫不怜悯,以聆听哀嚎为乐。”老人的话语将胡戈的神经拉至紧绷。“难不成是攸伦?”胡戈如此想到。
伟大远征后,攸伦的凶名并没有随着局势的缓和逐渐消退,相反,他在诸海的暴行更加猖獗,其恶劣程度甚至到了许多维斯特洛人也不能忍受——即便受害者都是铁王座的敌对势力。
这番有些发癫的话语无疑逗乐了许多年轻的侍从们,最糟糕的是,由于统领在场,他们还必须保持严肃警戒、没法放声大笑一番,这种没来由蹦出来的神棍,他们听过见过的也不少了。不过,不同于这些紧绷面容、竭力维持严肃的侍从们,胡戈本人却非常重视,他对神灵们有着深刻的认识,虽然平时见过一些假神棍,可在密尔当下的紧张局势中,谁知道七神会不会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来警告自己呢?
“不是他,不是他!”老人的话让胡戈疑惑,“大人,攸伦确实是一股很咄咄逼人的威胁,但是现在他还不够格,或者说,在他获得水中那些生活在水中家伙帮助之前,都是那么不值一提,真正的威胁来自它们!大人!在人类出现之前,它们统治着大地,世界各地就被它们留下了黑石建筑,这些家伙还建起宏伟的迷宫……曾经,它们意识到自己的时代已经结束,所以推入了大海,最多只是偶尔登上陆地与人类女子交媾,留下畸形的后裔,就像是蛆虫一般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现在,它们开始为回归打下基础!而您对它们来说,就很碍眼了,七神对它们来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想到这里,胡戈决定先不管这老头的真假,既然他现在伤不到自己,听一番话总是无碍的——真假,之后再验证嘛。
“倘若事实如此,真是太感谢您了。”胡戈认真听完了老者的回答,不免对他的经历和智慧有些欣赏,只可惜年龄太老,胡戈都怀疑一阵风都可以吹倒他,“可惜您年事已高,我不知如何答谢您,您之前说您的子嗣继承了您的领地,可在我的辖区内?需要我助其一把吗?”
“我改变了历史的发展,但看起来那些家伙也没有按部就班、坐以待毙,看来复苏的绝不止七神和红神,未来的局势,越来越不明朗。”目送随从带老人离开,胡戈若有所思,然后又大大的叹了一口气,胡戈身后的众骑着不解的看着胡戈,根本不知道胡戈大人为何会如此重视那个疯子,还以为他的话叹气。
但我不会退让的,更不会出现胆怯和害怕,世界就是这样无情,有些时候人必须挺住,如果挺不住,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果我当初顶不住,恐怕早死在河间了吧,没准还是兰尼斯特两兄弟手上,就和那个断指头的唐纳一样。既然那些鱼头怪物想要搞我,那就让他们来吧,而且,胡戈也很好奇,这些混蛋打算如何来暗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