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拂袖,酒盏掉在地上,咣啷一声,摔得粉碎。
北笙抬眸逼视着他,“大人有何不满就直说,别阴阳怪气的!”
脸痛张不开嘴,不然她的声音肯定会很大。
郎琢却很平静,又重新取过一只酒盏,重新倒上一盏酒,又放到北笙眼前,眼中尽是疯癫,语气却无比轻,“这是一杯祭酒,喝了吧。”
北笙心中咯噔一下,倏地站起,声音急了许多:“你杀了谁?”
郎琢淡淡笑着凝望她,“一个早就不该存在于世上的人。”
笑得瘆人,阴森的让人后脊背发凉。
只一瞬,她就知道被郎琢所害的人是谁了。
北笙觉得自己已经被郎琢逼疯,她声嘶力竭的吼:“你疯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喊叫得太过用力,脸颊上的伤口又裂开了,那层膏药渐渐被晕染。
她疯了般跑了出去,厚氅未穿,冲出了驿馆,顶着鹅毛般的大雪朝宝定城门方向跑去。
他说太子就在宝定城外等他,郎琢要害他,也会朝这条路上去追。
郎琢也追了出来,拽住了她的后领,将她往驿馆里拖。
北笙蹬掉了鞋,一步一步被拽的后退,雪往她裤袜里钻,颈间也被勒得喘不上起来。
这番挣扎、扑腾,守岗站哨的兵士见了也不敢过问,纷纷低下头,没有一人敢替北笙声张。
疯癫杀人的郎琢她见过,却不曾想过这样的举动会落到自己身上。
腰间荷包里的绣花针被她摸出来抬手扎在郎琢手臂上,他才猛然停下。
郎琢吃痛后抬起头来,眼前的姑娘已经被他拽得狼狈不堪,脸上崩开的伤口,血水已经侵染了她半胸,赤脚站在雪地里怒视着他。
她的鞋子袜子散落在数米之外。
郎琢呆愣茫然,这会儿回拢了思绪,他才知道对北笙做了什么。
斡风闻讯从驿馆追出,青阳也从外头回来,此刻却都茫然的看着郎琢和北笙。
青阳猜到了几分,轻唤了一声“大人。”
但郎琢没有察觉,他整个人都麻了,这会儿除了无措的扫视自己这双刚才拖拽了北笙的手外,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