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勖悲愤时问过高娘子,这是为什么?
但高娘子说,因为郎琢是陛下看重的人,而他因为是自己人,所以府中上下才会对他严厉。
陛下看重的人何其多?经常来长公主府拜会的却只有郎琢一个人。
作为同龄人,萧勖也曾想过同这位首辅大人交好,但经常见面却说不上话。
说句不好听的,郎琢好似不愿意搭理他。
这次来宝定,萧勖也未想过要拜会郎琢,突然被请,除了徐北笙的原因,萧勖想不到其他。
萧勖将冻得发僵的手伸到泥炉上搓了搓,他本就对人寡言,对郎琢也热情不起来,只道:“下官领太子之命而来,着急回去复命,大人有话就说。”
郎琢抬眼看了他有片刻。
这才发现往日懦弱的人这一刻面上竟然一片肃冷,没有一丝笑意,犹如矗立在狂风骤雨中的不屈之杉,又似立于峭壁之巅,历经寒霜而依旧坚韧的巨石,澄心静虑,守道不离。
这倒叫人意外。
盯看久了,郎琢一笑,指了一下萧勖面前的茶,“趁热尝一尝,这是宝定的茶。”
萧勖只瞥了一眼那茶,将烘热的双手拢进袖中,未动。
见是此,郎琢也未再多言,只道:“太子救人心切,罔顾大局,身边人却不相劝,反倒怂恿公子和殿下一同来宝定这个虎狼之地,若殿下有失,谁能担起这个重责?”
他握着茶盏的手也紧了几分,“倒不是本官责怪公子,本官只是想知道太子身边的近臣是如何辅佐殿下的?”
萧勖怎会听不出他话中暗藏的刺探,他并不遮掩,如实相告:“手下人一封信递到殿下眼前,殿下便立即决定要来救徐二姑娘,恰巧下官也在宫中,殿下自知无人准他出京,便悄悄让下官陪同。”
“愿想着在汝宁解救徐二姑娘,不想一打探,人已经被掳去了宝定,下官也担心殿下的安危,但殿下执意要来,下官也不敢不从。”
他朝郎琢拱手,“大人要怪,就怪下官吧。下官自知回京后免不了陛下的罚,倒不如大人先罚了,下官也能安心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