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萧勖。”
他语气平静到像是在嘱咐青阳今晚吃什么。
青阳强压心头震惊,微微抬眸,应了“是”,便后退三步,手扶于腰间的剑上,转身出了门。
北笙在自己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后,才去找郎琢。
她心里装了太多事,怕被郎琢看出她的心绪来。
这会儿已经和缓了很多。
摆在这间房中的晚膳很丰盛,有小炒的肉,凉拌的菜,腌制的鱼,还有酒,但放在北笙眼前的只有半碗稀粥。
这是她受伤以来,头一次和郎琢共进晚膳。
从北笙进门起,郎琢面上的异样就已经显露,这间房中就他们两人,北笙只觉得无比的压抑。
郎琢一直没有说话,只夹着眼前的菜来吃,盏中的酒也喝了一杯又一杯。
有那么一瞬,北笙想从这里逃离。
稀粥已经放凉透,里头的菜梗也并不软烂,她脸上的伤,并不能好好的咀嚼。
用小勺将菜梗挑出来,小心翼翼的忍着疼将那半碗喝完。
郎琢突然将自己的酒盏递了过来,笑着问:“今日出去谈了什么大生意?准备赚多少?”
她的伤还未好全,并不适合饮酒。
她见张征,也只不过是无聊之际找了一个去处,闲聊了一下明年的茶叶行情,替颜陌聊的。
只是回来时在驿馆门口碰上萧勖,聊了一阵。
即便她不说,也知道斡风将这些事都一一汇报给了郎琢。
北笙觉察到郎琢或许因此心情不好,便将酒接了过来放着未喝,轻声道:“闲聊,没谈什么大生意。”
郎琢双手扶于膝上,望着着她,语气中满是嘲讽:“徐二姑娘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数万两银子的大生意,这次怎么没谈呢?我还说要替你庆贺一番,才摆了这么一桌。”
他也是没想到,脸上都带着这么大的伤,她还能在宝定街上抛头露面,当真以为是什么大生意才值得她走着一遭。
郎琢的目光又落到那盏未喝的酒上,“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这杯酒喝了吧。”
从郎琢的眼眸中看出冷森,北笙心绪乱了,可她也是一个我行我素惯了,受不得委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