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坐在窗上,拎着酒葫芦,并不喝,只是遥遥望着天边那轮不怎么明亮的残月,默默思索。
在他身后,是一道道磨刀声,不过声音略显不同。
侯卿坐在桌子边,皱着眉举起手中的一截人骨,对着火光看了看,还是不满意,便重新放在磨刀石上继续缓缓摩擦,只看雏形,明显是要搓成一支笛子。
不过在他的手边,其实已经有几支长短不一的骨笛,无一不是照着蚩梦那木笛的样式做的,但侯卿并不满意,显然来看,这搓的最后一支骨笛,有些细节他也不那么喜欢,不过就算如此,他也只是仍然缓缓摩擦着而已。
是个有耐心的。
“萧兄,你有没有觉得,这几支不管怎么做,都没有那么完美。”
侯卿摊开大小、粗细不等的五支骨笛,认真的望向萧砚。
后者回头望来,仔细想了想,便点头道:“样式看起来都是极好的,就是差点意思,不符尸祖的品味。”
侯卿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继而对着萧砚略略点头:“萧兄当真是有品,一针见血,真为知己。”
说着,他不忘看着萧砚手中那只酒葫芦,又点了点头。
行走江湖,一身潇洒的行头,是必不可少的。
萧砚便轻笑道:“尸祖要来一口?”
侯卿摇了摇头,反而一股脑的把几支骨笛都收拾进蚩梦的小背篓里,认真道:“酒就不喝了,我有要事需出去一趟,萧兄先行休息便是。”
萧砚自无不可,同时善解人意的走下窗台。
侯卿抱了抱拳,脚尖在窗台上一点,霎时便掠入外间的夜色中,同时有隐隐之声留下。
“对了,萧兄不用给我留门。”
萧砚便好笑的自语道:“以天为盖,地为庐?果然是真潇洒。”
一袭白衣重新飘回,侯卿一脸满足,站在客栈外的槐树顶上诚心抱拳:“萧兄真知己。”
萧砚笑着挥了挥手,掩上那窗户,熄灯就寝。
侯卿立在槐树上,单手负于身后,暗自点头。
没想到离开江湖二十余年,这江湖上还能有如此妙人,看来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想到这里,他以拳击掌,要想不让自己落后于人,得不断进步才对,所以毫不犹豫,立刻打了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