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好听,有几分威胁的意思,但在场人都明白,这是伯年给了杨延朗一个台阶,非但不是威胁杨延朗,还有几分袒护的意思。
若不是念在杨延朗月前进山对白玉京有汗马功劳,加之今日他听曲时表现出的惊世天赋,伯年也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比起大多数白玉京的仙人,伯年有几分儒生气,又有几分江湖义气,说到底是他不爱修仙道,反倒有几分人间烟火气的本心还在。
杨延朗不服气,可他并不傻,再胡搅蛮缠下去,死的将是他和侄儿。
默不作声地捡起断裂银龙枪,杨延朗道了声:“侄儿,我们回家。”
从中门出,直到踏出白玉京的门槛,杨延朗的背脊忽而塌陷,他仿若苍老了几分。
钟鸣也看出杨延朗的异常,他忙问道:“叔父,你伤着了?”
半响没做声,杨延朗抬起头看向仅有一丝余光的西方,低声喃喃道:“走出地煞,我才知道,天罡往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回答钟鸣没听懂,他微微蹙眉,思索这句话的意思。
“侄儿,走,跟我回府,今后白玉京的事情,我们不要再碰了。”
杨延朗牵过马,翻身上马便向府邸而去。
细鳞骑跟在其后,只剩下钟鸣坐在马上,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杨延朗受到如此大打击。
……
门外的杨延朗离去,细鳞骑亦是离去。
白玉京的府邸之内,伯年才收起他的月祖法相。
负手看向中门的位置,伯年神色担忧。
法相消失,於菟一众白玉京弟子也纷纷爬起来,伯年转头向於菟道:“隋云山的灵脉我已斩杀,灵石你可派人采取,我的任务完成,要回宫中向京主复命。”
於菟没说话,转头便向后院走去。
身为其弟子的曾隶脸色尴尬,连忙解释道:“伯楼主,我师父还在转世初期,受身躯影响,未免有几分孩童的心性,请您见谅。”
伯年并未生气,用月祖法相压於菟,他不与自己翻脸就够好的,这伯年深知。
他淡然笑道:“我知道。”
言毕,伯年架起冰莲,腾空而起,直接向着城外飞去。
曾隶连忙拱手问道:“伯楼主,我们还给您准备了庆功宴,您不留下休息一晚再走?”
此时伯年的身影已经化作流光,空中只传来他的一句话:“你师父不想见我,这晚宴不吃也罢,免得大家一肚子气还要互相客套,糟心!”
跟随着伯年,府中又升起几道流光,一同向北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