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贝礼看着余牧青倒在血泊之中,长呼一口气,立刻盘膝落座,调养伤势。
符开元则面色平淡的踏步上前,被他枪锋戳出的那三枚血洞渐渐通透,直腐烂至拳头大小。
他不慌不忙的将竹芒枪在完好之处擦净,又挑起储物袋来,选了个地方远远盘膝而坐,当下沉心思索,各处关键都在脑海中联系起来。
‘余家这次的手段倒也不算出乎预料,他们没有自信将我掌控,又不愿意轻易舍弃玉灵山上的几个人才,若是换了我自己处置,大概也要用这种手段来解决问题......’
理通这一关节,符开元心中的本就不多的怒气、愤懑都一同扫净了,只静心思索着眼前的杀局。
毒杀余牧青的粉尘乃是白聂所留,原是烂毒蛙尸身上的粘液,毒性不凡。可这东西到底是无根之水,威力有限,对筑基毫无威胁。
如今他踏入练气九层巅峰,借之干净利落的解决了余牧青,倒也是物尽其用。而这余牧青既死,待出了灵藏,余赤勋多少也要问上一两句,自己的生机便在这罅隙之内。
可如何把握这份生机,归根结底,还是要落在湖中岛其余筑基身上。可韩贝礼尚没有把握说服自家道人,自己的身份又挂在余氏名下,其他筑基纵然有牟利的想法,也没有名正言顺出手的机会...
念及于此,符开元只能无奈摇头,又放了玄冰白熊出来。它双掌被余牧青削下,身上也有些不浅的伤势,还要先疗愈一番。
此时粗储物袋中现身出来,庞大的熊躯瘫在身前,符开元打量一阵,发现它生机尚稳,周身其余伤势都不甚紧要,唯独那双爪的断口,让它失了大半战力,身上气息也因此萎靡。
符开元没什么好的疗伤丹药,这断肢残臂的伤势也无能为力,在身上摸了一遍,只找了七八枚回元丹塞到熊口之中,又取了从那蟒妖身上得到的蛇胆为其服下。
夜色不觉升起,又是一日闪过,韩贝礼缓缓抬眸,眼见符开元守着白熊调理伤势,他起身踱步过来。
符开元听到动静,回身望他:“韩兄伤势如何了?”
“服了几枚丹药,暂时压制住了”
韩贝礼身上原有七八道刀痕,余牧青临死前又反扑了他三矛,伤势皆不轻,不是短时间能调理过来的。
他简单回了一句,并不多提自己的伤势,反而犹疑问道:“符兄,我有些疑惑,想要请教一二,又恐多有冒犯,不知......”
符开元闻言将白熊收入纳妖袋中,起身正色道:“韩兄但讲无妨”
韩贝礼这才颔首直言道:“我观符兄方才所用法诀、灵器皆非凡品,想必玉灵山诸修,不是寻常散修出身的背景吧...”
“不瞒韩兄,先师出身筑基世家,后来族运破灭,巧合之下收我为徒,这些底蕴皆是承自先辈遗泽。”
符开元对此早有预料,倒也没有遮掩。方才为杀余牧青,漏了‘青烟锦’以及那份毒粉。再加竹芒枪及自己一身枪诀、法诀,在这几天里俱都呈现在韩贝礼眼前,他没有疑惑反倒奇怪。
韩贝礼面上恍然,立刻追问道:“尊师既然出身世家!如此,不知符兄是否有筑基功法傍身?”
符开元神色微动,眉心挑起,本能的提起了警惕之心。
韩贝礼见状,也意识到自己问的太急,不过从符开元这下意识的变化中,敏锐的察觉到眼前这人恐怕真不简单,即使到了现在,还没有露出全部底蕴。
他急忙摆手,缓声解释道:“若是符兄果有突破筑基的希望,我便有七成的把握,能够说服我家道人助你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