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任上数十年,两袖清风,死后受封一等公,被家人携带尸骨,回乡安葬。
此地百姓念及他是个清官,做下了无数的好事,便世世代代为他守墓,不肯将此地开荒种田,直至今日仍是如此。
三个人听的明白,不免都生出了一番敬意,麻三儿见随身的物品之中,尚有几两碎银,便把出来给了农人,叮嘱他们多买些纸马香窠,焚化了,也算几个人的一份孝敬之心,又领着几人在向阳坡上,对着那清官的坟冢拜了四拜,这才静静的离去了。
几个人回到了住处,叫乡勇打火做饭,吃罢了,又约来其余几人,一并在房中坐地,共同商讨今后的平贼之计。
王大愣此时已作了队头儿了,他先是一口干了面前的茶盅,接着便以手揩抹着嘴巴头儿,开言道:
“三哥,俺这几日去了围子东头儿打猎,见那里有几条溪水,又听附近的村民讲,再过几日便要涨水了,到那时将拓宽了许多倍,就算是马匹来了也休想渡过。
俺就暗自寻思着,倘或在那里屯下一队人马,守住了溪边,就算他罗刹教有个百十口子,也休想过来。”
一旁的柴禾也接口道:
“俺也发现围子的东头儿,再行个七八里路,便有一处天然的隘口,当真是两山夹一沟,倘或再在那里屯下一队人马,就算有个千八百人也必是有来无回的。
俺寻思着在左近再设些哨卡,专由农人把守,只要见到生人来,便点起牛粪,覆以湿叶,由浓烟传信儿就可以几十里内相互支应了。”
虎妖则说道:
“俺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倒是窦家四虎的团勇前几日在围子左近抢人家的鸡吃。
俺气不过,和他们打了一架,被俺捉了十几个,都当街打了,却不曾押回围子里去,只是怕伤了两家和气,再损了窦员外的面皮。”
始终未曾开言的猎户也道:
“俺也时常发现,窦家四虎的团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平日里时常欺男霸女,就算被主家发现了,也多因沾亲带故,罪的轻了。
一旦遇到山贼草寇,或是左近的胡子作乱,便十个也不顶一个,先自夹着尾巴逃了。
似这等的军汉,关键时刻顶的甚用,还不如就将他们都开解了回家务农,我看倒是正经。”
这番话却正说到众人的心坎儿里,当即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麻三儿见众人谈兴正浓,却有些偏激,急忙向成瘸子使了个眼色。
那成瘸子最是乖觉,见了麻三儿的表情,急忙就清了清嗓子道:
“大家伙儿说的都是,这窦家四虎治军无方,却不是我们该管的。
想我等成团不久,四方百姓民心不服,又是远来的僧,怎好就与他主家争竞呢?
还是管好了自家的事儿,倘或围子有难也好及时相助,却不失为感谢主家收留之恩的一个法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