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递给许长乐一个眼罩:“不好意思,您得戴上。”
“规矩么,我懂。”许长乐相当配合。
她上了马六的车,感受着这辆车七拐八拐,时快时慢,开了好久。
眼罩的遮光性很好,她连光线的变化都感受不出来。
直到车子停下来,马六打开车门:“您可以摘下眼罩,出来了。”
许长乐摘下眼罩,发现位于一个超大的地下室。
这个地下室很空,看起来就是专门用来停车的。有四条幽深的通道延伸而去,像是进了不可见底的深渊。
马六朝右手那条通道示意:“许小姐,您这边请。”
通道很长,光线很暗,两边有许多许多门,上边没有标牌,也没有号码,不知道都是干什么的。
不过无非也就是那几个用途——关人,做手术,放尸体。
马六看向许长乐的目光有些新奇,又有些敬佩,这姑娘还真是一点都不怕。胆子再大的人来这种阴气森森的地方,或多或少都会觉得不适,偏这姑娘一点都没有,还咕噜着眼睛左顾右盼,只剩好奇了。
甚至楼上某处的防水没有做好,有血顺着墙壁蜿蜒下来的时候,她还啧了啧嘴,相当嫌弃:“哎哟,你们这地方怎么基础设施都没做好?还漏血,得整改啊,赚那么多钱不修房子,是不是钱都被贪了?”
马六嘴角抽了抽,很想问一句:您好,您是人吗?
许长乐的确是不怕的。
她很清楚,这个地下黑市能做得这么大,能延续这么多年,必定有信誉基础在。
能和他们进行交易的,家产都少不了,社会地位自然也不会低。当然,有很多人不喜欢露面,即便露了面,那就是贵客。他们不会暴露贵客的身份,更不可能伤害贵客。
要是贵客进了他们这里出不去了,他们还做个屁的生意,早玩完了。
越是黑的地方,越是有一套不可撼动的运转法则。
终于,在一个房间外边,马六停下了:“许小姐,人在里边,您请吧。”
许长乐轻轻推开了这扇门。
很熟悉的一个房间,她去年从昏迷中醒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房间。
可能,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是这样子的吧。
去年的3月20,到现在,整整一年。
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