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川河山。
官道旁的山林里,一行黑衣人席地而坐,正举着竹筒大口灌着水。
为首的男子一身黑色劲装华服,眉骨的疤痕在光亮处更显凶煞,皱巴狰狞的痕迹将整个眉毛削成两半,隐隐可见骨肉。
他倚坐在树边,一脸阴郁地碾碎地上的枯枝败叶。
“主子。”一位三四十多岁的男人从另一片草丛穿过,躬身到他面前道:“据下边的探子来信,永安郡王还在南疆军营,正准备和镇南大军一齐班师回朝。”
男子脚下动作一顿,“你的意思是从始至终都只有淮南王一人?”
“是的,主子。”秋孚点头道:“这淮南王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他拿着自己的令牌查封我们在南地的大半据点,半点风声都不透,让我们误以为是永安郡王。”
程限想到三日前无意间对上的那双深不见底的眼,他冷笑一声道:“看来我们都低估了这位名声败坏的王爷。”
秋孚闻言迟疑了瞬,问道:“那宴都那位下的刺杀任务还继续吗?”
“继续,怎么不继续。”程限咬牙切齿道:“毁了我三十多个据点,死了百来号人,他还想回到宴都过安稳日子,也看我答不答应!你再去查查看,我们盟内是不是出了叛徒!”
怎么可能短短几日,他就能查出花坊、酒楼有问题。
秋孚猛地想起那日他在南泞镇买据点,惨遭官府中人拒绝的事,他道:“主子,那日没买下好食酒楼就已经不对了,那俞瑾宁肯压价卖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不卖给我。”
“嗯?”程限微微坐正身子,冷声问他:“你当时怎么没说?”
秋孚垂眼,他当时说了,只是眼前的人没放在心上。
他心中叹气,以长辈的身份道:“公子那日着实心急了些,一听我说失败了,就想着一把火烧干净,最后也没烧干净,可能那淮南王就等着我们出手呢。”
本来他们据点设置的就和平常花坊、酒楼不同,不动它可能别人还不觉得它有问题,这一动就让人发现了猫腻。
程限不觉得是他的问题,他沉下脸:“秋叔,现下不是南国,你该唤我一声主子。”
沉声敲打了下眼前的男人后,他才就事论事道:“这么多年了,酒楼都是那个样,没有人觉得它异常。花坊的暗室也是如此,根本没人发现它们不对,这淮南王肯定是插了眼线在盟内。秋叔,你别总想着接力打力,我不吃你这套。”
秋孚垂头:“公子说的对,是老奴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