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秀每天寸步不离的照顾,寺里的其他长老也知道,师徒两的感情深厚。
再说了,神秀现在已经不是禅音寺的人了。
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而且很多长老都是看着神秀长大的,对他的感情不用说。
就这样,倒也没人打扰。
弘化圆寂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份了,那天神秀照常给他端去了早餐。
可是那人再也没有睁开眼。
和别的大师圆寂不一样,他们都是体面的打坐闭眼的。
弘化却是病死的,作为一个会医术的和尚,谁都没想到他会病死。
神秀趴在塌前哭的不能自已,按理来说,和尚圆寂是功德圆满,是去了西天圣地。
大家都为他开心。
可是神秀知道,不是这样的,他的师父是死了,是没了。
弘化不光是他的师父,从某种意义上,还是他的父亲。
他心里也清楚,师父自己就是大夫,怎么可能会得不治之症。
他是不想活了,他心里有愧,他就是撑着一口气等自己回来。
正是因为清楚,神秀才难受的停不下来,他这辈子和曲染云在一起,问心无愧,连面对佛祖都可以问心无愧。
可是唯独对于弘化,神秀知道,是自己自私了。
神秀守灵了四十九日才离开的禅音寺,到了寺门口,他回头看了很久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他知道,下次来的机会很少了。
看完神秀头也不回的下山了,此时已经入冬了,离过年堪堪一个月。
他想曲染云了,想济慈书院的孩子们了。
想了很久,神秀觉得还是应该和摄政王告个别。
“不在京中过年吗?”
谭启东小心翼翼的问,眼里的期待都要溢出来,可是神秀就跟没看到一样,专注的喝茶。
“不留了,我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