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他就要无情地走了,仿佛一只飘然而去的蝴蝶……
陆之缘脑袋麻木了,无聊地想出了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但在与对方错身而过的一瞬间,却下意识地伸出手并一把拽住了他的左手。
啊,疼,可真疼!
可奇怪的是,柳沈希分不清楚是被拽住的手臂疼,还是自己的心脏在疼。说不清道不明,甚至不想开口解释,像是在经历牙痛时的感觉,他不得不任由这种温吞又扭曲的自虐心理操纵自己。
车里,方炎斌凝视着一切,适时打开车窗,怂恿着陆蓁苓喊了句“妈妈”,但在小女孩试图喊“爸爸”时,又不失时机地慢悠悠关上车窗。车窗一开一合,心思单纯的小孩子自然少不了一阵哭闹。
听到哭喊声,陆之缘回头看去,透过正缓缓关闭的窗口正瞧见方炎斌正试图安抚陆蓁苓,心里不禁犹豫,想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女儿怎么回事儿,可又舍不得放开手心的温暖,一时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傻子一般不知所措地杵在原地。
“放手……”柳沈希的这一句话轻轻呵气般呢喃出口,像恳求更似自我劝导,语气既感伤又无可奈何。
“抱歉。”陆之缘听话地松开了手。
柳沈希没再接话,电线杆子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一会儿后,便头也不回一下地走了。
陆之缘有些失望又有些伤心,恋恋不舍地目送着离去的他,只觉得那一如既往笔直挺拔的背影似乎隐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落寞与孤独。“他那样子的人,又怎么会落寞孤独!”她自怨自艾地忖度着,灰心之外又有些恼火,咬牙嗫嚅道:“是我自己……而已……”
眼神炯炯地凝视着,她不肯死心,一直盯一直盯着,直到柳沈希真的走进小区大门,失落在目光的尾巴处即将凝结成泪珠之际,却与另外一道熟悉的视线对视。
原来,赵莲一直都站在小区门口,目睹了一切。
陆之缘后知后觉地看到了赵莲,心底也一下明白过来:原来她一直都照看着小苓呢,难怪刚才小苓会自己跑过来,沈希想得可周到,错怪他了,真不应该!
她冲着远处的赵莲点点头,抬脚刚要走过去打声招呼,可谁知对方却眉头一拧,表情似有嫌恶地甩头离开了,搞得她是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儿?”喃喃自语地嘟囔了一句,她撇撇嘴,转身向车边,关心安慰起陆蓁苓来。
“不走吗?”方炎斌不解,心想那柳沈希既然不想接待客人,那带着孩子离开不是必然的选择吗?
“等会儿。”陆之缘淡定地说。
“等啥呀?”
“不等啥。”
“你还有其他朋友住在这小区里?语气这么神秘,难道是什么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