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府主院。

夙星月到的时候，王雪珍已经醒过来了，只是精神还有点恍惚。

“母亲——”

夙星月坐到床边，大夫正在取扎在王雪珍头上的银针。

“夫人没事吧？”

夙星月问大夫。

大夫把银针仔细收到布包里，弓着腰开口，“现下无大碍了，只是这几日夫人可能会头晕想吐，身边切记不能离开人。”

夙星月点点头，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知道了，辛苦大夫。”

“大小姐客气了，小人这就下去熬药，一会端过来。”

大夫行礼，背着药箱离开屋子。

夙星月往前挪了挪，握住王雪珍的手，“母亲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一直神情有点恍惚的王雪珍，定定看着眼前的人，过了好一会，眼眶红了起来，紧紧攥着夙星月的手，“星月，你爹爹他……”

夙星月伸手轻轻按了按王雪珍的嘴，冲她摇了摇头，“方才过来的路上，嬷嬷都跟我说了，母亲先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再说。”

王雪珍闭上眼睛，胸口起伏，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被打了耳光的那半边脸还是没有感觉，火辣辣的疼，耳朵一直嗡嗡嗡的，脑仁就像一块晃动的豆腐，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

“娘这把年纪了，还从来没挨过打呢！”

“星月知道……”

夙星月拿起帕子擦掉王雪珍眼角的眼泪，安慰道，“爹爹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他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有外公和舅舅在，他不敢真的对您怎么样的……”

说着，夙星月自己也擦了擦眼角，“说起来，这是也怪女儿，母亲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和爹爹闹得这么僵。”

那几天夙星月虽然一直躺着，但也知道为了自己留在府中这事情，夙正渊和王雪珍大吵了好几次。

“不许这么说！”

王雪珍抬起手，怜爱地摸了摸夙星月的脸，“这些年，娘早就看清楚了，在这偌大的宅子里，除了你和子峰，娘没有靠得住的人！”

王雪珍止住眼泪，“男人的心都是会变的，且不说你爹的心从来就没在我身上，就算刚成亲那几年有过一点情分，这么多年早就消磨没了，他早就厌倦我了，所以就算没有之前的事情，就算没有柳清怡那个小贱人，他还是会找机会跟我闹这么一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