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于澄抬手,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烟盒和复古打火机抛过去,头顶射灯照在金属壳上打出锃亮的光。
“还好没怀,不然我真膈应一辈子。”方丁艾眼皮垂下,靠在椅背上吸了一口。
她很少抽,并不娴熟,于澄的烟薄荷感太强,她抽第一口时差点被呛到,方丁艾手指无意识地点着酒杯:“想想这样也挺好,也算及时止损,开房钱我出,吃饭钱,回过头一想,我到底怎么忍他半年的。”
于澄淡淡一笑:“没事,吃一堑长一智,下回长点心眼。”
“操。”方丁艾骂出个脏字:“下回再给男人多花一毛钱,我他妈就是冤种。”
“嗯,守好你的小金库。”于澄撩起眼看她:“那可是你爸妈给你在京北的安家钱。”
“别提了。”方丁艾压着嘴角,趴在桌面上:“我这会就觉得我最对不起我爸妈,他俩那么疼我,我倒好,成天浪费青春浪费光阴地糟蹋在渣男身上。”
她说着眼圈就开始红:“幸亏他俩不知道,不然哭死了,得连夜坐飞机往这赶吧。”
一整晚,于澄几乎都是在听她说,偶尔回应两句,快结束时,于澄从冰桶里重新拎出瓶啤酒,打开后递过去,冷气从棕红色的瓶口处涌出。
方丁艾接过,扬扬手里的酒瓶:“来吧姐姐,百威治百病,野格断长情。”
“嗯。”于澄也举起手中的气泡水,微眯眼笑:“干杯。”
两人一来一往的喝到半夜,贺升不在,祁原他们也不在,于澄滴酒不沾,光点了两杯气泡水,直到方丁艾把自己灌趴下。
“靠,就当被狗咬了。”方丁艾嘴里骂着,攥着酒瓶子不肯撒手。
“好了,我们回去了。”于澄扯扯她袖子,看她还能不能起来,不能就打电话喊人,把她扛回去。
“嗯。”方丁艾半死不活地从酒桌上抬起头,两手撑着站起来:“走吧。”
“真能走?”于澄好笑地看着她。
“那当然,这点酒算什么,我在家都喝白的。”
“真棒。”于澄诚意地感叹,她这种半杯倒的,简直想象不出来。
结完酒钱,于澄扶着方丁艾撩起门帘走出去,酒量再好,几大瓶喝下去也没法跟没事人一样,脑袋发蒙脚底发飘是正常酒精上头的反应。
于澄拖着她胳膊,把人靠在路灯杆子上分担一部分重量,单手拿出手机打车。
假期间车辆不好叫,又是夜生活最高潮的时刻,打车界面显示等待时间30分钟,另一个上显示前面还有38位。
“得等会了,车不好打。”
“嗯。”方丁艾靠在杆子上,一双圆润黑亮的眼睛盯着她:“没事,我不吐,你别急。”
于澄笑出来,收起手机:“好。”
京北深夜的大街也依旧人影幢幢,赶着假期,上班的上学的,过来旅游的,成群结队地游走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