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大人望着他,说道:“听闻赵明桥在天牢的时候,陈狱丞时常跟他闲聊,关系莫逆。”
“一般一般!他中进士之前,住在我家隔壁,有点交情。”陈观楼很坦荡。他跟赵明桥的那点香火情,朝中该知道的人都知道,没什么可隐瞒的。想必眼前的秋大人也是知情者。
“据闻,赵大人最初,只是个有点天真怀揣理想的年轻人。自从出狱后,做人做事都有了许多长进,手段越发厉害。鲁明川那个人我是知道的,只会讲一些大道理,并不会教授具体的做事方法。莫非是陈狱丞教的?”
“秋大人太看得起我?我要是有本事教导进士,我如今岂能还坐在狱丞的位置上,早就进了朝堂搅风搅雨。秋大人以后别开玩笑了,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是啊!我也是不相信的。”秋大人自嘲一笑,然而赵明桥的变化世人都看得见。当初,赵明桥最初授官的时候,他还见过对方一面,聊了聊。那就是个不通世俗天真幼稚的年轻人。瞧瞧如今的行事手段,那真是天差地别。
变化就是从天牢开始。
若是以前有人说,赵明桥的变化,有陈观楼的功劳,他说什么也不相信。
然而如今……
他一时间拿不准主意。
陈狱丞瞧着就是年轻点,修为高点,好似没什么特别。可是,他做的事,又岂是一般狱丞能做到的。
他跟隔壁何诚,李仁不同。他在朝中当官,他的消息远比二人灵通。他不仅有李家的消息渠道,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刑部跟户部打官司,刑部下面的几个衙门,今年来就没拿到一分钱的俸禄,连粮草也拖欠了。然而,陈观楼却成功拿到了半年的粮草,这能是一般的狱丞?
这事,换成以往任何一个狱丞都做不到,可陈狱丞偏偏做到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对方不仅有高深的修为,在刑部他能通天。
能通天的人,脑子都好使,人是真聪明。就算不乐意搞人情世故,但他一定懂官场规则,知道怎么玩转官场。
人们可以骂江图不学无术,但从未有人说过江图是个蠢货。蠢货入不了先帝的眼,做不了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