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虚推开的门缝中,秦霄站在最前头,一眼便看到了铺满地面的血液,然后是女人被浸泡在血液中的长发。
他想要说些什么,脑子却顿时一片空白,嗓子和耳朵像是被栓子堵住,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听不见。
他好像看见了邻居叔叔阿姨们惊恐的目光,和匆忙想要抢救的身影,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人至少在十分钟前就已经断气了。
十分钟前?秦霄漠然地回想,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呢?似乎在听今年最当红偶像的流行乐,歌曲中:命运早已注定,辜负太多太难熬的歌词似乎又在他的脑海中响起,胃里顿时一片翻滚,他蹲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哥哥?”秦笑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转过头看见抱着玩具熊的妹妹站在原地,眼里是迷茫和无措,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走过去抱住她,但秦霄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了。
再度想起,这些回忆其实都已经变得模糊清晰,他只记得了解了真相的妹妹突然冲进他的房间大声质问他:“为什么你在家却没有保护好妈妈!”
“你明明就可以救下妈妈的。”夹杂着哭腔,小姑娘红着眼睛质问他,却不似以往动辄就要流眼泪的模样。
但不知为何,这却比流泪更刺痛他的心,他怨父亲,更怨自己。
所以他在十四岁时将妹妹送到了外婆家里,一个离开了那座房子,五年没有再回来过。
“所以你就可以装聋作哑这么多年吗?”秦笑自然也想起了那段裹挟着痛楚的回忆,她转过头,抿了抿唇。
“我没有。”秦霄有些无奈,虽然他很少联系她,但对于秦笑的基本近况还是能通过别的渠道获取到的,比如说外婆、她的同学、老师。所以他也知道她每个月大致的开支是多少,才能每个月定时给她邮寄生活费。
“那你知道我又见到了那个人渣吗?”秦笑冷哼了一声。
秦霄皱了皱眉,身边并没有人同他说过:“他来找你了?”
“他堵在校门口,被我远远地看到了,然后我报警了。”秦笑微微翘起嘴角,但又顿了顿,“但他像只老鼠似的,警察还没到一溜烟儿又没人影了。”
“这是正常的,他能逃离法律制裁这么多年,肯定是有些手段在身上的。你下次见到他,除了报警,还可以联系这个人。”秦霄似乎是犹豫了几分,将光脑上某人的通讯方式展露在秦笑的眼前,“他会保护你的安全。”
秦笑只瞥了一眼便认出,这就是每月定期给她汇款的人,她嘴一撇:“咱们是特工吗?还要搞什么中间人?”
秦笑的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不在这边,不能时时都注意到你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