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慢慢往前走着,任惟寒却将目光停在那个孩子身上。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从前似乎也是这般,期待着那人的注视,期待着那人的赞许。
任惟寒抬起头看向旁的人,发现路边的百姓在与他对视的那一刻,都激动得发抖:“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但此刻,他们都在期待他,期待任惟寒。
很荒谬的想法在任惟寒心中蔓延开来,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他竟然也是一个值得期待的人吗?
从前在深宫之中,那些人的蔑视、冷漠、讥讽……
那些强加给他的阴影,居然都如雪一般在这些期盼、崇拜的目光中融化了。
任惟寒的唇角颤了颤,露出一个微笑。
“太子殿下笑了!”有人惊呼。
任惟寒在马车中,冲那些人点头微笑,然后慢慢放下纱帘。
“你刚刚看见没有,太子殿下居然冲我笑了!我不会要当太子妃了吧?”
人群之中,众人的笑语格外欢乐,带着些兴奋与幸运。
“别的不说,苟富贵,勿相忘。”
任惟寒抬起手按住自己的心口,唇边的笑依然没有消去。
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似乎有所觉察。
朱红的宫门前,百官大臣已经恭候多时,最前头撑着黄色的华盖,昭示着那人的不一般。
不同于闹市的喧嚣,这里有天子近卫布防,四处肃穆安静,人群已经被清扫干净。
任惟寒拉开纱帘,车前已经搁下一只木凳,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任惟寒无意识地握住,顺着力道走下马车。
“寒儿这些时日辛苦了。”威严慈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任惟寒吓了一跳,他转过头,这才发现扶自己下车的并非什么侍卫,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