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局势一目了然,这个叫玉霜的宫女积威甚久,椒房殿的众人唯她马首是瞻,无论奖惩都极其信服,甚至越过了任惟寒这位太子殿下。
福公公暗自点头,胡太医已经将伤口包好,玉霜上前听着医嘱,任惟寒打量着她的脸,而殿中的小禄子,已经在无人在意中被拖出去。
玉霜生得柔美,脸若银月,面白如玉,细眉似远山青黛,朱唇赤如朱砂,单论外表,何尝不可称为梦里佳人。
甚至在任惟寒腐朽恐惧的记忆里,她似乎也莹着光辉,与那些乱舞的黑影格格不入。
“殿下,”眼见椒房宫处处都已经安排妥当,福公公自然也不再多言:“皇上还在等着奴才回话,奴才便先告退了。”
“有劳福公公了。”任惟寒点点头,不等他开口,玉霜已经取出一只装着银两的锦囊送到福公公手中。
“劳烦福公公看顾,这是殿下的心意,还请公公不要推辞。”
福公公笑眯眯地甩了一下拂尘,比起那个莽撞愚笨的小太监,这个玉霜做事滴水不漏,才更像秦贵妃的手段。
任惟寒想要在秦贵妃眼皮子底下培植自己的势力,恐怕更难了。
福公公在宫中浸淫多年,自然知道秦贵妃是个面慈心狠的主儿,她三番五次坑害任惟寒,却从未留下过什么把柄。
甚至宫中流传的,都是她宽宏仁善,可主凤位的美名。
送走福公公,胡太医已经开完药方,玉霜派了宫女去取药熬药,又亲自送胡太医出去,一切事情都办得太过妥当。
任惟寒暗自打量着玉霜,至少从目前来看,玉霜做的事情,不论是待人接物,还是处置下人,都符合任惟寒的利益,似乎她当真是个忠仆。
但玉霜这个人,可用却不可信。
相对于其余人显而易见的恶意,玉霜从未亲自动手,甚至,她对任惟寒称得上友善。
她只会在事后收拾残局,维护宫中的体面,椒房宫奢华,日日灯火璀璨,此中唯有一位娇养的太子,从未露面。
这些华丽的表象,都得归功于她的功劳。
正殿中的客人都已离开,那些奴才的胆子大了起来,抬头拿眼睛瞟着任惟寒的脸色,心中盘算着权利的真假。
任惟寒对小禄子的处置给他们敲响了警钟,这个太子殿下已经不是那个任由他们搓圆捏扁的泥菩萨,现下他若要收拾他们,也不算费事。
心里头打起鼓,不少人觑着任惟寒,又想想小禄子的下场,虽然没死,但也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