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说到,“凤翔城中如今已不是潞王府说了算,在城中打探,长此以往多少还是会引起李从厚的人注意。”
“敬瑭明白,此番已是劳烦潞王殿下。”将珠花收入胸前,石敬瑭朝李从珂作揖,“既证实她已入城,那敬瑭便放心了。之后还请殿下继续借排查之名,在城中帮忙寻找。敬瑭之前答应的事,定会竭力而为。”
“好,本殿亦会竭尽所能。”
匆匆一晤,芦草棚内又恢复宁静冷清,夜深后的废墟,只剩月辉印下的斑驳点点。
只待石敬瑭的身影消失在无尽荒野,石敢当这才慢慢从灌丛里走出。
近来义父总是避开他与妍姐姐,起初他还不做多想。可军中越来越多的声音在说,义父此番遣军攻吴,其实并未得主帅军令。故他们出生入死沙场搏命,或将落得个逆军之罪。
他不怕与义父共担叛将之名,独独怕了此番来凤翔,义父再一意孤行不按常理出兵。
如今朱赤军中已不再如当初在荆南山脉时期,那般上下一心。他不懂军营以外那些伎俩,唯能将营中所见所闻归咎到一军主将身上。
‘义父,这次无论是什么,敢当都要阻止您!’
再回望一眼李从珂消失的方向,少年的眼中竟生出一丝阴狠。
三日后,要不是絮妍匆忙跑进营帐来说,石敬瑭竟还未觉察到石敢当的销声匿迹。
说来也是奇怪,常常跟在他身边的臭小子,竟在军中恍若蒸发般不见了。一直追溯到三日前,才有守卫记起,曾于深夜见过那小子匆忙离营。
至此,他便再也查不出与那小子的半点连系。
亦或这小子贪玩,亦或是,近来他忙于周旋金陵来的那些事,无暇顾及这小子,所以他才赌气擅离军营。总之,他能想到的理由,无外乎都是些孩子气的借由。
当务之急,他还有更迫在眉睫的事要做,故此,便没有将石敢当的不告而别做认真思考。只是,他可能还不知道,不久以后有关石敢当的消息,会成为他追悔莫及的心魔。
不顾絮妍的唠叨,石敬瑭毅然的拿起头盔闯出。
眼下朱赤军继续开往铎州的指令还未正式下达,他就得在这之前,赶紧设法让李从厚改变主意。此前他在杭城寻不见人,的确是有想去最近的铎州再找找。但起初并非按照行军令行事,他亦没有与李从珂达成任何协议,所以冒然请令出兵铎州,岂料李从厚竟爽快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