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中，萧无极翻看完手中折子，堆叠到旁边，好整以暇的睥睨着跪在龙案下首的秦夙说：“你今年多大了？”

秦夙埋着头，眼眸微动，“年前满的二十。”

萧无极若有所思：“朕记得沈长春从奴隶市场把你买回来时，你才八岁，时间一晃，都过去十二年了，你可有心上人。”

秦夙抬眸望向他，满脸忠义：“卑职奉命随镇北侯，驻扎边境，面对着刀光剑影，生死不定，不敢谈儿女私情。”他脑袋涌现出萧七七虹裳倾城的模样，不自觉摸了下喉咙。

萧无极观察到他小动作里的紧张，漫声闲聊着：“当初是你用刀子断了其他几个孩子的生机，求着镇北侯买你，这种人生是你该得的。”

他说着从抽屉里端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看着上面闪亮的珍珠，眼里透出暖意，“朕如你这般年纪时，小公主都快满一岁了，你容貌武艺样样出色，又给沈长春当了义子，和平宁郡主青梅竹马，不如朕做主给你赐婚，亲上加亲，往后你也能继续孝敬镇北侯。”

秦夙眼睛明亮，拱手态度十分端正，“皇上，卑职一直都把郡主当做亲妹妹，并无半分私情。”

这北疆十年，沈南知很对得起他爹的名头，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和他打架吵嘴就要用掉一半，没抡他脖子都算好的，上次沈君衍陷战，她带着兵马就灭了人家一个部落，抓来好看的夷人俘虏，都被她调戏个遍，沈长春都拦不住，早知她会变虎，打死都不敢拿洋辣子吓她，还是沈君衍比较文静好相处。

承喜一看秦小公子那眼睛吓得透亮，就知道皇上乱点鸳鸯谱了。

萧无极看他反应强烈，心情舒缓的打开盒子，从五颜六色的糖果中随意撒了几颗给承喜和秦夙，再自己剥了颗红色的来吃，秦夙看着身上的彩色糖纸，有些诧异的望向他。

“你盯着朕作甚，吃糖。”

秦夙看他被甜的很满意的样子，像是小胖子附体，遵命捡起，犹豫的看帘子后的承喜，熟练的塞了两颗进嘴吃得比皇上还愉快，就慢吞吞的剥糖衣。

萧无极悠然的声音飘在他头顶：“朕想了一下，你既是镇北侯的儿子，赐给郡主，有违伦常，确实不妥，朕这里还有一个人选，萧华翎，她知书达礼，宛若金珠，配你绰绰有余。"

秦夙拇指打滑，糖都弹了出去，皇上这是要搞他吗，头脑发胀中，转而想到，萧是国姓，难道是七七，皇上已经给她取字，是准备婚配了。

他心绪一起一伏的，愣了片刻，才实话实说：“卑职一介暗卫，他日建功立业，若皇上还器重，才有资格求娶公主。”

旁边专心吃糖的承喜都两眼地震，皇上之前总和秦小公子不对付，还就看对眼儿了，帝王心真就不好说，而且秦小公子还敢明目张胆的拒绝，他看不懂了。

萧无极神情变得严肃：“认知不错，朕记得你以前就说过要做不二臣，望你能誓约平定大昭的风波。”

“公主是卑职的主子，她愿即我愿，无论处于何种境地，卑职都会永远忠心她，护她一世荣耀风光。"

萧无极看出了他眼里的坚守，灼到了他的心底，面上掠过悔恨，告诫他：“若你敢毁约，伤害背弃她，朕必会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秦夙看他眼睛都发红了，那股狠劲像是他悔悟的自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