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白低头默了半晌,淡淡道:“没有,现在他们当我是仇人。”
徐宛眼里闪过震惊,不太理解为什么严白面色平淡的说出这句话。
严白望着面前的极限运动设施,嘴角自嘲勾起:“我严白骄傲了30多年,从18岁就开始跟着段总在部队里,没想到最后一次处理的人是我的亲弟弟。”
“20年,他18岁,不好好学习,整天跟着社会上的人混,盗窃、运吸、到后面连人都敢杀,我们在牺牲了几名警察同志之后收到了任务。”
“刚开始我前后想把他拉回来好几次,没用,我常年在部队,他觉得我离得太远,管不着他。”
“我弟是老来子,被家里长辈惯坏了,本来就无法无天,后面我爸妈生怕我灭了他,帮他瞒着我,甚至拿出他们养老的本钱帮我弟弟善后。”
“后来在任务中,我专门跟段总说了,如果遇到我弟,交给我处理。”
“他也遵守了约定,我当时架着枪,从倍镜上看到他脸上有玩弄未成年少女时的嚣张得意到了被部队的人抓获时的害怕恐惧。”
“我强忍了好久,才没有在一开始违背段总待命的命令开枪将他送下地狱,他已经完全没救了。”
“后来吴睿跟我说,我弟弟一直说是我在护着他,想将我拉下水。”
“他成功了,回去后我就被上面调查,正好赶上段总被叫回家,我就申请了退伍。”
徐宛认真听着,小手拽成一团,听着他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着这段往事,像是在说着和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有种想抱住他安慰一下的冲动。
但是想到现在他们没什么关系,低头掩下心中的失落。
“回去的时候我爸妈责怪我为什么击毙自己亲生弟弟,而不是护着他,他们问我家人在我眼里是不是连外人都不如。”
“我问他们我作为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在这个家人成为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给社会造成恐慌,帮着杀害了好几名警察同志的时候,我还应该放过他吗。”
严白转眸望向徐宛,眼里带着浓浓的失望。
“他们说,别人的生命不关他们的事情,我弟弟才是我们的家人,就算他做了再多坏事,都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说着,脸上带着嘲讽:“好笑的是,他们对人命漠不关心,却总是去庙里求神拜佛,妄想得到神灵的保护。”
徐宛抿了抿唇角,垂下眼眸:“你后悔吗?就这样离开部队?”
严白眼里闪过惊讶,“后悔肯定是有的,部队一直是我另一个家,要永久离开这个和无数队友并肩作战的家,说不后悔是假的,但是人生还是得向前看,不必纠结,过了就过了,现在不也生活的挺好。”
说着,偏头望向她:“其实自己觉得问心无愧,活好自己的人生是最重要的,有些家人,只是有血缘关系,并不是谁都是合格的父母。”
“他们说的话也并不是完全对的,老一辈人的思想总是封建,你之前经历的那个事情完全不是你的错,不要关注别人嘴里的闲言闲语,有些人就爱在厕所里挑屎吃,还觉得吃正经饭的人不正常,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