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兴几次劝说她都不走,只好任她在厅堂里坐着。
前头院子里呼啦啦一帮人往街上散开,闹得声势浩大。没人发现有一小撮散进巷子里就不见踪影,再出现时已经乔装改扮,去广云台附近蹲点了。
沈从兴以陪妻子为由,留老鸨一人在厅中独坐。找人的军士进进出出,像模像样地给老鸨汇报进展——没有进展。
老鸨越等越急,待到二更天,终于坐不住,在将军府里大闹:“我要去报官!”
沈从兴事先吩咐过,老鸨来去自由,所以没人拦着她。
老鸨哭哭啼啼地出门坐车,去找几位东家哭诉国舅府弄丢洛苏苏。
第二天,更多人来到国舅府门口要人,沈从兴岿然不动,仍然表示洛苏苏是跟其他人跑的。
事情持续发酵,终于是闹到开封府,广云台一直诉状递了上去,要沈从兴无论如何给个交代。
沈从兴发挥出惊人的混不吝作派,咬定人不是自己弄丢的,府衙也拿他没办法,于是事情进一步呈到了御前。
皇帝指着弹劾沈从兴的一大摞折子,怒骂:“他想干什么?明目张胆地劫掠一个花魁,他是真当这天下是他们姓沈的吗?”
李内官在旁安慰道:“官家别动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国舅爷约莫是在边疆带兵惯了,所以行事作派是放浪了点。”
“呵呵,放浪了点?他那是放浪了一点吗?他简直目无王法!他跟顾廷烨,一个赛一个的跋扈,通通不把朕放在眼里!”
“说到顾侯,奴婢听说,他昨儿个已经回京了,怎么今天没见他来向陛下请安?”
“什么?他昨天就回来了?”
“是啊,奴婢也是偶然知道的,听说他给盛娘子带回一车子江南特产,一路上可惹眼了。”
皇帝沉默许久,突然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叮铃哐啷的响声中,皇帝暴呵:“乱臣贼子!全都是乱臣贼子!”
次日早朝,谏院的人一出口就先朝沈从兴开炮,说他目无王法、私占民女。
沈从兴:“皇上,臣是冤枉的。那个洛苏苏,我请她来家里不过是为了诗会助兴,诗会一结束她就走了,臣根本不知道她去哪里。”
“胡说!参加诗会的好几名士子都说洛苏苏中场离开后就不知所踪,分明就是你把人给掳走了!”
沈从兴抬头回头看向那位红袍子谏官,问:“你哪只眼睛看我把人掳走的?”
红袍谏官慷慨激昂:“人在你府上丢的,不是你掳走能是谁掳走?你仗着自己是国舅的身份,随意掳掠民女,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呵呵,民女?哪家民女会卖身去广云台做花魁?你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