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布疑惑地问:“王爷此来召见末将,不知何事?”
“我从安多来,七兄特让我代他问候老将军。”
“多谢七王爷,一晃多年,他怕是有八十了吧,身体可好?”
“身体尚健,随后就来。”
“二位王爷此番入藏是朝圣礼佛?”
多尔济一笑:“佛是要拜的,顺便还要找个人。”
“王爷找谁?”
“桑结嘉措。”
“王爷何意?”图布已感到来者不善了。
“达赖喇嘛今天能坐在布达拉宫,还不是靠着父王当年出生入死的打拼,这些不多说了,老将军比我清楚。可桑结主政这些年,打着格鲁旗号,却一力尊崇宁玛,连当今达赖佛爷都是从红教中找的,不出数载,黄教就变色啦。我不过是看着不公,多说了几句,竟落得如此下场,我个人没什么,可不能眼看着父王他们的血汗就这么白白流掉,所以要找那个人评个理儿。”
图布已经洞悉了多尔济的企图,本想严词驳斥,转念一想,道:“王爷与桑结大人之间的事,末将插不上话,告辞了。”
“慢着慢着,我的朋友们在后面过不来,请老将军帮忙。”
“王爷明示。”
“念你是父王一手提拔的老部下,实不相瞒,七王爷手下一万精骑正向此处开拔,若老将军下令命山口守军放弃抵抗,就是大功一件,晚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图布怒睁双目:“你和老七还在做梦啊?菩萨是不会保佑你们的。”说完,正待转身,不妨小旗主一个眼色,几名家丁扑上,老将军寡不敌众,被擒。图布边挣扎边痛骂,但随即被绑住手脚、堵住口,拖到与大帐相通的小帐内。
娜仁多日未回家了,一早将放石队交给副队长,说好当晚赶回。天色不早,娜仁告别生病的阿妈和孩子回返,走出不远,只见旗主一名家丁追上,说图布大叔请大队长过去商议事情。娜仁疑疑惑惑跟在后边,一会儿就进了小旗主的大帐。帐中只有小旗主,示意娜仁坐下。
“大叔呢?不是有事吗?”
“不急不急,等一等,大叔有点事出去一会儿。”
看着迅速黑下来的天色,娜仁焦急地说:“我有事先走了。”
小旗主一把拦住,“再等片刻,尼玛大队长也快到了。”一对淫邪的眼睛,放肆地盯视着娜仁的胸脯,一边推着,一边两只手已不安分地抠抠摸摸了。这朵当年的草原之花,虽然步入四十,却容颜依旧。娜仁厌恶地一把甩开,这时听见门帘隔开的套间里似有响动之声,分神之际,冷不防小旗主竟一扑而上,将娜仁按倒在榻上,欲行不轨,娜仁在倒下的同时屈起一腿,膝盖正顶在他小肚子下面,小旗主一声鬼叫,捂着裆部滚到榻下。
“来人,把她绑到帐外旗杆上去。”
娜仁极力反抗,终究寡不抵众,上身连同双臂被几道绳索缠绑在一根茶碗粗的木杆上。此时天已黑,正是草原狼群活动之时,谁都知道,用不了多一会儿,她就会被狼群撕扯吃掉。
这一切,在里套间小帐中的图布都听到了,娜仁面临着巨大危险,急得老人汗珠子直掉。他拱了拱看守,示意要出外解手,于是被解开脚上绳子,押着出帐。刚出帐,老将军只觉得四周漆黑一片,略一适应,才看到娜仁被绑在不远处,正拼命挣扎,嘴也被堵住。附近已有几只狼在转悠。他想,一刻也不能犹豫了,遂作了个下蹲的姿式,两个看守不由退后几步,侧过脸。说时迟那时快,老图布用尽全身力量,噌噌几步,登地跃起,飞身撞向旗杆,只听“咔嚓”一声。娜仁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挣脱绳索,跨上马背,哭喊一声“大叔——”,打马向乌玛塘奔去。
两名家丁刚回过神来,近前一瞅,老人已经断气。回报后,小旗主冷笑几声。草原上的人都知道,在这样的时候外出,莫说单人只骑,数百人的队伍也会被啃成一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