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成玉脑子里嗡嗡作响,他们孤儿寡母,在这吃人的后宫里竟然稳稳过了十余年,没人暗中护着,可能吗......
老三身染污名,被关诏狱,父皇不在乎,老二老四出了事,他说可以有很多儿子,自己这个太子被囚禁凤梧宫,不见天日......
他们算什么......
他这十余年如一日的努力和劳心是为了什么......
父皇把他当什么?
是不是......他们自始至终都只是父皇的棋子,用来平衡朝堂,稳固世家,转移视线,让那个孽障得以安然长大......
他是堂堂皇后嫡子!名正言顺的储君!!
难道比不上那个孽障!那只是个贱婢生的,身份低贱如烂泥的孽障!
他把母后当成什么......
若是母后知晓这般奇耻大辱......
看着画像上女子温婉端庄的笑容,韩成玉仿佛被钻心剜骨般痛得喘不上气来,他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死灰,却没想到还能这么这么痛......
暗夜里,万籁寂静。
凤梧宫外,巡逻的禁军列队走在宫道上。
“什么声音......”
他们止步,凝神细听,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禁军慢慢远去,一个黑衣身影轻轻跃过宫墙,隐入花树下。
他背靠着窗棂,听着屋内困兽般压抑的呜咽,缓缓闭上眼。
许久,声音停止了,他伸手推开窗,翻身而入。
韩成玉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他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他。
半晌,沉声开口,“你走吧,快意江湖,自由自在,不要再回京都。”
“......”瞿漠垂眸,长睫掩住嫣红的眼角,“你呢?”
“你管我作甚?”韩成玉挑唇笑道,“再不济我也是大周太子,谁能将我怎么着?!”
“不走?”他往前一步,轻挑的扬起唇角,“事已至此,你反而于心不忍?”
瞿漠沉默的看着地上,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留下两个交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