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官僚初踏进幽暗的幽冥塔时,若是天启城的铁鹰卫对他们说出这样的警告,依仗着他们圆滑如蛇、熟悉宫廷斗争的狡黠本性,断然不会轻易中招。然而,三日的囚禁在幽冥塔的黑牢之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信息,加上巨大的精神压力,几乎让他们的意志濒临崩溃。如今的他们,已无暇细思,唯恐若不坦白,等待他们的将是比此刻更为悲惨的命运,因此许多人都开始低头书写自己的罪状。一旦有人迈出第一步,其他人便难以坚守底线,很快,所有人都俯首于案,笔走龙蛇般书写起自己的罪行。
目睹这一切的吕岸,嘴角泛起了既得意又钦佩的微笑:“大人果然洞察人心,只消几天的囚禁,便彻底瓦解了他们的心理防线。看来,这次的行动必定能有非凡的收获。”
这些被拘捕的官员,不过是言官与御史等微末之职,手握的权柄有限,故而所犯的罪行并不算大,连收受贿赂也不过是数百金币的数目。然而,在此情此境下,他们再也不敢有任何隐瞒,甚至有人为了确保铁鹰卫能接受自己的供词,不惜将罪名夸大。当然,也有人自认为头脑清醒,考虑到若真的一五一十交代,可能会面临严重的后果,于是选择牵扯他人,妄图以此脱身,诸如魏忠贤、顾秉谦这类他们自认铁鹰卫不敢轻易得罪的人物。然而,他们忽略了铁鹰卫将他们投入牢狱的真正理由——私通邪教白莲教,对于一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些往事会在此刻成为致命的枷锁。
正当这些官员一个个颤抖着自我检讨之时,浩宇却接到了来自魏忠贤的召见。尽管被捕之人地位卑微,但如此众多的数量,还是迅速引起了“九千岁”魏忠贤的关注。面对浩宇,魏忠贤的面容如同寒冰,声音冰冷:“你居然胆敢将这么多官员关押于幽冥塔,真是胆大包天!”
“九千岁英明,请听下官一言,此举实为大明江山考虑。”在做出此番举动之初,浩宇便预见到魏忠贤的反应,因此早已准备好了应对之策。虽然表面上显得诚惶诚恐,内心却异常镇定。
“为江山考虑?你将朝廷过半的言官尽皆擒拿,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是为了朝廷?本座看你别有用心吧?本座清楚,这些官员对袁崇焕的弹劾最为激烈,难道你为了保护他才做出这般举动?”魏忠贤的目光犹如鹰隼,紧盯着浩宇,心中已然断定其动机,却想要听他如何辩解。
“下官受冤!”浩宇轻轻一拂长袍,双膝跪地:“做出此决定确实匆忙,但这都是为了大明的未来,恳请九千岁给我机会详细解释。”
“讲!”魏忠贤的双眼仿佛要穿透浩宇的外表,只吐出一字,其实他心中已有定论,浩宇此举必是为了保全袁崇焕,但仍愿听听对方有何说辞。
在幽暗的王城深处,一座古老的石塔中囚禁着数名贵族,皆因卷入了一场关于白莲异教的阴谋。白莲异教,一个以神秘力量为根基的秘密组织,近月来遭受重创,然而其核心成员,那位在帝都掀起腥风血雨的异端领袖李普世,至今仍未落入法网。当日,他在一场激烈的对决中身负重伤,却如同幻影般消失无踪。
浩宇,一名忠诚于王权的勇士,将他的推断缓缓道出,目光紧锁在权力之手魏忠贤的面容上。“尽管我和东厂的几位守护者派遣了最精锐的力量搜寻,但此人似乎拥有超越常人的隐匿之术,难以捕捉其行踪。然而,在不经意间,我发现了一丝线索。”言及此处,他顿住,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魏忠贤的眼中闪过一抹好奇,显然,这位权倾一时的大太监对白莲异教的威胁远比朝堂争斗更为关注。“何等线索?”他迫不及待地追问。
浩宇心中暗喜,面上却保持平静:“线索源自那日我们捕获卢天祥之时,他被关押于幽深的地牢中,竟有诸多权贵纷纷向我求情,意图释放此商贾。这不禁令我怀疑,他们之中是否潜藏着白莲异教的密探,否则何以如此关切一位商人?经过深入调查,我们发现,那些为卢天祥求情的贵族,正是与白莲异教有所牵连之人。鉴于此事尚需审慎处理,我未敢轻易惊扰九千岁,故未上报。但我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因此联合东厂共同应对。九千岁若不信,可询问秦、楚二位大人,以证实我的言辞。”
听罢,魏忠贤的怒气悄然平息:“原来如此,倒是我误解你了。但你未能及时通报于我,亦有过失。事已至此,你可有从这些贵族口中获取任何有价值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