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七月知道,殷盼盼是在等她。
又或者说,是在监视她和霍琛的动静,担心在她不清楚的情况下,他们一走了之,那她在步行街上那场秀,将毫无意义。
“有空吗,走走。”余七月距离她两步远时,脚下顿了片刻。
殷盼盼抬起头,双眼无神,“我爸妈的医药费……”
“你入行多久了?”余七月避而不答,继续迈开优雅的步伐,踩在手工地毯上,平视前方,犹如散漫行步的仙鹤。
殷盼盼亦步亦趋的跟着,缩着身板,如同跟随主子的丫鬟,“半年不到吧……”
她声音很低,不敢直视余七月,在余七月面前抬不起头。
回想起来,东施效颦,错怪余七月抢走了她的金主,妄想以同样的方式以牙还牙,到头来却是一个笑话。
“我入行有两年多,快三年的样子。”余七月淡淡说道,“在两年前我也想过去死。”
儿时丧父,母亲改嫁,在那个家,她就是个多余的人。
本来就生活不幸,以为遇到了一道光,谁知那道光不过泡影。
没经历过的人很难懂,那天,她如果死了,旁人也许还会指责,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脆弱。
殷盼盼略微诧异,“现在呢?”
“现在?”
余七月眼前一闪而过穆雯雯那张可恶的嘴脸,冷嘲着勾起唇角,“现在想做人上人。”
步行街映入眼帘,五花八门的奢侈品店,柜姐点头哈腰,就算被顾客用高跟鞋砸脸,也要屈膝服务。
她骨头硬,跪下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一只狗,也要露出獠牙,化身生狼!
她明眸暗得似深不见底的地狱,侧目看向殷盼盼,有些鼻酸:“你爸妈虽然病了,但看得出你们家庭关系很融洽。答应我,解决了眼下的麻烦,就找个正经工作,别再混这行了。”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大老板也一样君心难测,霍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们,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