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在杭州多待了两天,临走前到无邪铺子里转了一圈,给王盟带了点礼物——路边摊称了两斤橘子!
去过吴山居就当是自己跟无邪打过招呼了,其他也就不用在意了。
回去岭塬后,她在怎么才能把汪家那个自己弄出来的问题上纠结许久,想来想去却发现最可行的法子是跟无邪合作,而最省心省力的法子就是等。按照之前的流程,若无意外,等到一三年她自然就能离开汪家,到时候去见面,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但是吧,要真就这么干等下去,总会觉有些不甘心。
九惜捏着笔杆子在“等”字下边划了道线,来来回回算利弊,费了老大功夫这才说服了自己,“算了,还是等着吧,二十年都过来了,就这点时间,没什么等不了……还有五年多啊!五年啊!奶奶个腿的,这他娘怎么等?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好想死啊!”
她摔了笔,小小发了会儿疯,呆呆坐了一下午。之后的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在死不死、等不等的问题上纠结。不过目前为止,她也只能是纠结了,毕竟,属于汪家的故事还未真正意义上启动,她暂时也拿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无邪去尼泊尔这趟耗时不短,但很可惜在小哥一事上并没取得什么实质性进展。不过呢,倒是在别的方面拓了条路出来,估计是职业驱使,他看上那边的古董了,收了货带回国,在国内市场出售。他还给九惜寄了一件,是个小玉佛,成色极好,看着就价值不菲。
拿到玉佛那天,九惜躺在院内藤椅上对着太阳看了会儿那玉佛,然后从脑袋里断续的记忆当中发掘接下来的故事线。好半天都没想起来什么,晃晃悠悠快睡着的时候,却突然记起来一件事:上一个轮回里边,那狗货老早就跟无邪一行分道扬镳了,没什么有利身份,再加上没怎么接触后续那些相对核心的秘密,那么对于张、汪两家以及他们两家角逐之间衍生出的其他势力来说,她身上能挖出来的价值几近于无。一个基本啥也不知道,身份没什么用处,又不好控制的人,在她身上做文章,得不偿失。
但这次不同,这次她可没跟无邪几个闹掰,一个可以随时靠近无邪身份,别家不说,发现基地里有个完美替代品的汪家会不会动心思换人呢?毕竟无邪这边基本上是最接近核心秘密的,能以无邪“自己人”的身份混过去,好处可不会少!
懒洋洋窝在藤椅当中的九惜甩了甩拴在红绳上的玉佛,暗自期待小汪们能早点看到无邪身上的价值,能早点想到这个李代桃僵的法子,早点让基地里的那个自己出来。
“小汪们可得机灵点才好啊!”九惜感叹。
她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不论什么时候,不管再来几次,她都相信自己绝不会向着汪家那些人!
想到这些,九惜这段时间乱糟糟的心情都美了不少。
所谓乐极生悲。连着几天想那些事,想自己会以何种情况脱离汪九惜壳子的她做梦了。她梦见了一片虚无的黑暗,黑暗里有一个人,那人有一张熟悉到诡异的脸——她梦见了汪九惜,这具身体的正主。
黑暗里的人开口,五岁多小孩子的声线,嘶声吼着,骂她狼贪鼠窃,鸠占鹊巢,让她滚出这具身体,没一会儿又颤抖着说害怕,说太黑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九惜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有些刺痛,很熟悉的感觉,从汪家基地带出来的毛病,睡不好就头疼。
下午的时候她又在幻觉里看到了自己。那是一片雾气弥漫的林子,林子里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发狂的,只知道攻击活物的动物?或许不能称之为动物,严格来说它们都是死尸。
从展示出来情况来看,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并不好,她没动刀,全程只用了加装有消音器的手枪。而且她应很清楚目的地的位置。
她没费多长时间就到地儿了,进了一个山洞,然后,九惜看到了自己!
那一瞬间,九惜感受到的来自记忆原主人的情绪,是一种庆幸,很放松的感觉。可惜,这种感觉没一会儿就散了,变成了惊讶。
掌控身体的人成了汪九惜,紧跟着两边打了起来,她挨了顿揍,险些被干废!
汪九惜念着“杀无邪”几个字跑开的时候,九惜醒神,她呆呆坐了好久才理清楚些记忆的来处,这些东西让九惜的计划作废了大半——汪九惜是个不定时炸弹,万一启动,会很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