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安带胖子离开,半个小时不到就回来了,进门时看到背好书包的阿琏跟换了身衣服的九惜在一起,见他过来叫了他一声:骆阿叔。
骆安过来摸了下阿琏脑袋,就带着她出门了。九惜则打着哈欠回屋睡觉去了。
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睡得不是很踏实,梦到了一些零散破碎的东西。自打戴上从老板那里得到的木雕葫芦之后她便没有做过梦,基于此,九惜把这个“梦”里的东西划归入记忆碎片。
她看到的东西大概是一片毒障弥漫的森林,有很多东西在跑,她也在跑,然后似乎是打了一架,没两下她就被人踢开了。
按了按有些胀痛的脑袋,九惜打水洗了把脸,出门后直奔厨房。灶上温着一大碗炖菜,旁边放着饭桶,找碗盛了饭盖上菜,把锅盖盖回去后就地一蹲开始扒饭。
快吃完的时候无邪从外边进来,看见她之后懵懵打了招呼,然后开始找吃的,基本跟九惜同样的程序。蹲下来扒拉几口饭,他才彻底回魂,“瞎子已经走了,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不知道。”九惜老实开口。
这次得到的消息实在让人灰心,其实这种结果也并非全然没有预兆,否则也轮不到她来这儿做接力。
九惜叹气,抬眼看到无邪缠着绷带的胳膊,便又道:“这边也没啥事儿了,你还是趁早出去找个大医院做下体检吧。你那血时灵时不灵的,也不知道对那菌丝起不起作用。”
在她得到的回忆里,育虫室里那些菌丝在刺入人体的同时会把休眠的虫卵带进去,一旦感受到温湿度和养分条件合适,虫卵就会在三天之内结束休眠完成破壳。破壳的幼虫会分泌一种消化液以溶解人体肌肉甚至骨骼,但它们会保留寄生体皮肤的完整性,这与它们天生具有的光感和习性有关——鲭虫幼虫畏光,成虫趋光。而且幼虫会在成长过程中逐步丧失分泌消化液的能力,渐渐获得发光性能。
至于进入人体的菌丝则会沿着人的腹腔、胸腔、血管以及被鲭虫幼虫腐蚀出来的空间一点一点生长起来,直到幼虫完成蜕变脱离。这时候,成为一副空皮囊的寄生体就会完全属于那些菌丝。
无邪看了看包着纱布的手臂,有些恶寒,“我感觉还行,应该不会有啥问题,等我们一道出去再说吧。”
“还是趁早的好,吃完我送你和胖子下山。”九惜出声,盘算吃完去看下胖子。
“嗯?什么意思,你不走了吗?”无邪看她。
“当然要走。”九惜扒一口饭,想起那些贵的要死的违禁品,心头滴血,默默叹气,“得出去挣钱去啊,等付了房租,我手里就不剩几个钱儿了!”
“那行。”无邪出声,他看眼有些失神的九惜,想了想又认真道:“小九,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跟我们不一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你心里有个属于你自己的世界。后面接触下来就发现你好像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得很轻,包括你的命。”
不是很理解无邪要表达的意思,九惜扒完最后一口饭,回问无邪,“嗯,所以呢,什么意思?”
“小九,你是不是也要走?像他进去青铜门一样,一声不吭就消失,无影无踪,叫人找都不知道怎么找。”无邪开口,两眼盯着九惜。
九惜被嘴里饭粒呛了一下,顿时猛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