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他要回来,此刻恰到好处地装让电话对面的人瞬间情绪再次激动了起来:
“我告诉你了,你怎么还会有那种特别特别明显的惊喜感呢?别废话了,我先找个宾馆住下了,你赶紧给我过来!”
江不渝的眼睛逐渐带了些许笑意,在夜空下显得格外亮,他轻声“嗯”了一声,继续说道:
“义父等我。”
……
……
郁矜慢吞吞地喝完了酒杯里的酒,整个人的脑袋晕沉沉的,很想睡觉,但神思混混沌沌。
像是长期在水里埋藏的生物忽然冒出了头,伸出脑袋钻出水透气,郁矜忽然精神一振。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愉悦起来,暂时忘却了自己是一个和人吵架、闹着要离婚、偷偷跑出来的衣衫凌乱的男人,他甚至有一种无拘无束的感觉,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他歪歪斜斜,就要站起身来。
一个衣冠整洁的男人靠了上来,恰好扶住了他的肩膀,郁矜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岑无蔚,很自然地双手环了上去,小声说道:
“你怎么才来……好困。”
忽而一股大力把他往后拉,郁矜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拽得巨痛,他眨了眨眼睛,因为酒意上头而朦胧在眼角的雾气散了去,他站姿歪歪斜斜,感受到了久违而熟悉的气息包裹在了他周围。
郁矜看着一脸怒容的岑无蔚,不明所以,忘却了在几个小时前还和他吵得不可开交的事情,很是乖巧地走上前,环住了他的脊背,把脸埋在他怀里。
所以说习惯难以改变就是如此,就算再不清醒,那种自然而然的情愫和长期保留下来的细节都会揉进血液,让人不自觉地就顺从自己内心,做出了一些亲昵的举动。
他这讨巧而习惯趋使的举动并未让岑无蔚心软半分,他攥紧手指,用力到痛,感觉过不了一会就会按耐不住心里的暴戾,而做出一些伤害郁矜的举动。
当他看到自己最爱的人伸出手要抱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这种感觉无异于把人的心脏剥出来任人切。
但他还是压抑住了,在酒吧越来越多的目光注视下,他冷静地抚着郁矜的后颈,把他轻轻推开,又牵住他的手腕,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有些尴尬地坐在酒吧吧台、刚才郁矜坐着的位置旁边的座位的男子。
一直走到酒吧后台,岑无蔚都没有开口和郁矜说一句话,郁矜也安静地过分,不知道到底醒酒没有,他时常用那双醉酒的眼眸偷偷瞟着岑无蔚,岑无蔚只当没看见。
后台很快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走上前,恭敬地喊:“老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