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省似乎对我的反应十分满意，“这才是我林三省的女儿，林家最优秀的作品。”

我不是作品，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压下心底反感，我学着林三省微笑的模样，轻挑唇角，眼中流露出的却是丝丝缕缕的冷意。像林三省这样又疯狂又自私自利的混蛋，就是这么笑的。

林三省愈发欣赏我，“想知道‘愚者’的选择，跟我来。爸爸带你亲自去看本世纪伟大的仪式。”

一路上，我找机会，不断地想从林三省口中套出话来，想知道那个所谓的“愚者”是什么样的人，他选择的又是具有哪种异能的躯体。

我在林微的身体内，一直都没能觉醒属于她的预知异能。为什么林三省就笃定“愚者”能做得到？

“爸爸，‘愚者’真的很强吗？”

林三省脸上闪过一丝敬畏，“‘愚者’……是个疯子。”

“比你还疯吗，爸爸？”我压不住语气中的讽刺。

林三省似乎觉得“疯子”是个褒义词，是对他无尚的赞颂。他看上去高兴极了，“是的，‘愚者’和我们不一样，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他顿了顿，声音中居然第一次出现了真心实意的敬佩，“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沦落到了‘愚者’那个境地里，还有没有毅力像他那般崛起。”林三省看向我，认真道：“微微，‘塔罗会’欢迎公平竞争，有能力者上位，但是为父必须要告诫你，千万不要对‘愚者’不敬，这一代‘愚者’太伟大了，他根本难以战胜。”

欢迎公平竞争，有能力者上位……我想起了“塔”写给宁澜的那封邮件，说她凭借着优异的表现，有很大可能性，能晋升到大阿尔卡纳。

我：“大家都是如何竞争上位的呢？”

“要看对‘塔罗会’的贡献。像‘塔’，能力不足，油嘴滑舌，可背靠着世家，有大量资源，也可以在大牌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呵，出身林家的林三省，居然会看不起别人背靠世家。

林三省继续解释道：“像‘女祭司’、‘女王’，都是娱圈名人，若是见了面，你一定认识。她们能给会里活动拉来大笔资金，还能联系各种关系，促进‘塔罗会’的良性发展。像‘节制’、‘战车’这一类人，更是在社会上位高权重。但……”他顿了顿，“‘愚者’，和所有人都不同。他诡谲的想象力，终究还是引领着‘塔罗会’更上一层楼。微微，”林三省两眼直放光，“你能重生，还要多谢‘愚者’啊，要不是他把你的尸体肢解得那样完美，你灵魂的力量也没有那样强。”

用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起我的死亡。

还说我死无全尸的惨状，是“完美”。

愤怒像火，从我胸口灼烧至四肢百骸。好啊，我到要去看一看，那个“愚者”是何方神圣。

可能的话，我要带着他，去见识一下，真正的地狱。

我没再说什么，静静地跟着林三省穿过漫长黑暗的走廊。走廊尽头，他推开了一闪血红色的门。

与刚才林三省那间实验室不同，眼前的房间十分宽敞，有百十来平，天花板却格外低矮。一排排垂下的吊顶，灯泡都被半透明的红色油漆涂抹，发着诡异的红光。

天花板上的红灯，对应着地板上的蜡烛，被红色的粗大线条，贯穿在一起。

林三省略带颤抖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多么完美的法阵！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震撼！”他热诚地转过头来，看着我，“微微，你……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我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