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发的状况反倒是化解了谢雨堂和赵小照之间紧张的气氛,三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接着就小心地朝那具尸体靠近。
孙傀离得最近,所以也只需往前走个十来步便能将那具尸体的具体情况尽收眼底,但他也不敢走得过近,所以在离尸体还有五步远的距离时就停了下来,而徐安顺则挡在他前方一步远的右侧方位置,似乎是为了确保他不会遭到袭击。
一枚圆滚滚的铜钱贴着孙傀的鞋边往那具尸体滚去,而就在即将要触及那具尸体时,又被另一个突发的情况给打断。
只见那具脑袋被砸成了烂泥的尸体忽然开始了融化,黑烟从尸身上升起,那些肉也都被腐蚀成了一滩血水,独留一副空架子还支撑着死者生前穿着的衣物。
那枚铜钱不幸被蔓延的血水所吞噬,纸质的材质也遇水即化,不多时便完全融进了那滩鲜红的血水里,没了踪影。
“难道是在重复死前的经历?”刚才的情况也全都落在了赵小照眼里,继而便也得出了如此结论,而就在她话落的下一秒,那副骨架连同骨架上套着的衣物也全都被脚下的地面所吞噬,眼底的那抹鲜红跟着消失,此处不再留下任何痕迹,就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幻觉而已。
“看来确实如此。”谢雨堂道,随即抬眼往楼顶的方向望去,又往前摊开右手掌心,等待着一枚黄色的铜钱重新落回他的手里。
“你看出了什么?”赵小照有些急性子地问道,虽然语气还是不怎么好,但好歹也是收敛了些许。
“嗯……面前的这栋楼恐怕是最为凶险的一栋楼了,刚才被抛出的那具尸体也是引诱到访者前往里面一探的诱饵,说不定那还未彻底冲破封印的恶灵就主要是靠这栋楼来吞噬其他,现在依旧如此。”初步查看了手中那枚铜钱的情况后,谢雨堂才回答了赵小照的问题。
片刻的沉默后,谢雨堂将那枚铜钱重新收回了袖子里,而赵小照也反应过来道,“那要照你这么说,叶前辈岂不是会有危险?”
谢雨堂转身看向她,恭敬回道,“从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谁是不危险的了。前辈难道不是抱着九死一生的觉悟才参与此次行动的吗?既如此,还是担心一下前辈自己的安危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虽然并不怎么好听,但赵小照也不是听不出其中的深意,于是她又冷哼了一声,目光依次扫过谢雨堂和孙傀,道,“别忘了你答应的事,今年的家族祭祀上我要是看不到你和你师姐,就等着被赵家问责吧。”
说罢,那个女人便从腰间取下个铜色的坛子抛给了谢雨堂,遂转身往离开福利院的方向走去。
孙傀脑袋有些发懵,直到那人离开了福利院,也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谢雨堂托着那个不大不小的坛子走到了他身旁,他才用求解的目光看向对方。
“这是笔交易。”谢雨堂道,“那人是赵老的三女儿赵小照前辈,虽然今年才二十四岁,但却是和孙傀兄的父母同辈。赵老当然也是舍不得自己最小的女儿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涉险的了,况且今年赵家还要准备家族祭祀,就更不可能派赵家的人来了。”
“可是,她还是来了?”
谢雨堂点了点头,继续道,“家族祭祀不是儿戏,每年都会发请帖出去,天竹师弟本身就是周家的人,所以自然是不需要担心请帖一事的。但在下和在下的师姐就不一样了,要是没有请帖,怕是连赵家的大门都进不去,所以,刚才的对话都是在为这笔交易做铺垫而已。”
说着他又晃了晃手中的那个铜色坛子,笑道,“赵家没办法来,但也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赵小照前辈便是带着请帖来交换棺中恶鬼的情报的。只是,在下还以为这笔交易会在更早的时候达成,看来是被孙傀兄的体质给吸引,才跟着深入到了这里。”
孙傀闻言整个人一愣,倒是没想过还有他的问题,随后他又扯开话题道,“那,那个坛子里装着的就是用来交易的请帖?”
谢雨堂表示肯定地点了下头,又看向孙傀打趣道,“莫非孙傀兄对这家族祭祀也有兴趣?也想获得一张请帖?容在下想想,要是孙傀兄能说服在下或在下的师姐,也不是不能拿出一张来给孙傀兄用。”
孙傀触电般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内心慌乱道,“那倒不至于,顶多就是有点儿好奇。那种人多的场合不适合我的,要是我这个外来者去了,还不知道会被人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