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小公子叫的是老妪吗？”

卖东西的大娘起初没想到少年在叫她，见他拿起自己摊上的拨浪鼓才抬起头，疑惑地问。

她看着余闲周身一副不怎么修边幅的样子，只穿着里衣就跑出来，散着头发，甚至没鞋，眸光顿时变得怜悯。

哪家的孩子养成这样，也不知给他收拾收拾，这么小就让跑出来，水灵灵的，就不怕被繁花楼的牙子拐走吗……

想到自己那个被拐走的孙儿，到找回来时血淋淋的，几乎第二天就死了，大妈眼神都染上悲伤，忙摆摆手，把拨浪鼓塞进他的手里，

“这物什不值几个钱，不过老妪随手做的，小公子想要就拿去吧，赶紧回自家下大那里，不要一个人到处跑了……”

“……好的。”

余闲愣愣地接过东西，挠了挠头。

是他们这的说话习惯吗，他怎么感觉这个大娘…把他当成小孩子了？

他这么高一个个头，怎么看也不算小吧……

“大娘，我长大了。”

怀疑是被她误会了，余闲认真的强调道，结果却没有什么效果，

“老妪知道……老妪知道，小公子赶快回去吧，回来叫上大人再出来玩……”

大娘的语气带着哽咽，在她眼里，余闲无论个头长相都和自己那孙子没什么区别，要不是孙子已经死了，还是她亲自下葬的，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她一定会毫不犹豫认为人是找回来了，将他带回去好好养着。

“快回去吧……快回去吧，再晚会儿你家人也该急了。”

她低头躲避余闲的视线，一直让余闲赶紧走，无论少年想问什么都不回应，余闲无果，只能在一脸懵逼中转身离开，手里拿着个拨浪鼓。

有件事余闲并不知道，他的“皮套子”并不仅仅可以让他扮成于柔，还能让他在不同人眼前呈现出不同的容貌，如若他知道如何控制，那么他便可以轻松变成直击人内心的样子，成为对方的记忆里那个触动他最深的人。

但是现在，酆阴并没有把任何事教给余闲哪怕一点，所以他并不会控制，这个能力也便成了一个被动，只有在酆阴无暇掌管，面对内心脆弱的人才会生效。

于是余闲在接下来一路上就发现，不论是他凑热闹到哪个摊子，那些摊主都会“热泪盈眶”地看着他，或是将他当作一个失了意的科举秀才，或是个被家里逼婚跑出来的富家小姐，亦或是跑丢的孩子，

然后余闲就会被他们塞些什么，有的是没见过的小摆件，有的是些新鲜水果，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甜点吃食，其中让余闲最眼馋的是串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裹着层糖壳，摊主管它叫“糖葫芦”。

但是少年将吃的一一尝过一遍，发现味道都和外表上截然不同，有的甚至比嚼蜡还难吃，从街头一直走到街尾，也就只有那些小物件能玩一玩。

但余闲却并不在乎，大概也都摸索清楚问题是出自他自己了，是他的舌头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