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盛开的春日里,野草肆意生长。
然而这片少有人踏足的山野,却有一处地方,被压倒了一大片野草。
那片倒伏的野草尽头,倒着一个人。
纪怀澈穿着一身沾满灰尘的里衣,瘫软地倒在地。
偃月谷的衣袍早就被他毁了,他不希望任何人将他认出。
他周身灵力乱窜,不受控的灵力疯狂地撕咬着他的血肉和筋骨,纪怀澈清楚这是功法反噬的结果,再过不久,他便要死了,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悄悄死去。
自从一年多以前,听说各派都藏匿了摩勒教的细作,他便明白,自己的日子快到尽头了。
纪怀澈也不明白为何只有自己未暴露,似乎是有人在刻意为他隐瞒,不知有何目的。
他便装作无事一般,照常在偃月谷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
这期间,纪怀澈回了一次摩勒教,那边一切看似平静,他也未收到新的任务。
在达瓦卓玛替他输送过灵力之后,他便离开了摩勒教,只字未提细作被发现之事。
纪怀澈心中也隐隐期待摩勒教被毁的那一日,他没有勇气,没有能力做的事,有人替他办了。
多好……
他配合就行。
身下嫩绿的青草被他碾碎了,汁液沾满了他的里衣,他却麻木到无知无觉,甚至连气味都渐渐离他远去,视线越来越暗……
一只素白的手按上了他的脉门。
纪怀澈想要挣脱,却只微微牵动了手指。
下颌骨被捏住,纪怀澈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个黑影,口中便被塞入了什么。
没用的……他已无药可救。
带着那一嘴得苦涩,纪怀澈彻底被拉入了黑暗。
待他再次睁开眼时,他恍惚觉得自己还在原来那片山林中,只是头顶多了块遮荫的布。
“你醒啦。”
特意压低的女声,和脉门处手指按压的温热触感,都证明他还活着。
他居然没死……